扎进了她的左臂和左肩,车一歪,从斜坡上翻了下去。
他们身上都带伤,没有药品和食物,野外温度太低,只得往回走,期望路上能遇见外撤的地质队车辆。
华衿左臂的大片玻璃已经取了出来,但左肩里的细小玻璃根本取不完,也没有条件细细清创上药。
章策撕碎了一件衣服给她包扎上,他自己头上也有伤,但看着华衿血肉模糊的伤口,他有点难受,这么痛,她连喊痛的力气都没有。
因为伤在左臂,伤口里还有玻璃渣,得剪开左边的肩袖,华衿说反正穿不了带袖子的衣服,冲锋衣剪了可惜,把衣服给了村民家的小姑娘,自己穿着单薄的衬衫,裹了一个毯子挡住裸露的左臂。
章策要背着华衿走,她摆了摆手拒绝了,她知道章策身上也有伤,他们一行人情况都不好,没有食物补给的情况下背着人走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走了有一天半,一行人终于遇见了精疲力竭的地质队员,他们的车在半路也遭遇了落石,差点砸出人命,车也开不了了。他们弃车徒步往外走,碰见华衿他们的时候,也已经走了快一天。
所有人都有气无力,在夹杂着冷雨的山风里继续往外走,华衿再也撑不住,发起高烧来。
他们几乎没时间休息,分食了最后的食物,一人几口,根本缓解不了烧心的饥饿。
简单处理了身上的伤口,把剩下的绷带和止血药都用在了华衿身上,可应急处理根本止不住血,发着烧走了一夜,她昏迷了过去。
中间也醒过两次,一次是章策背着她摔了一跤,地上的石头摁到她的伤口,剧烈的疼痛让她醒了过来,又晕了过去。
一次是在一个山洞里,她在最里面,已经快撑不下去的大家挡在洞口,华衿动了动,左臂已经麻木僵硬,她看着黑黢黢的洞顶,觉得神志意外的清醒。
是回光返照吗?
她好像要死了。
真不甘心啊。
她一直很努力地做所有事,她马上要在华昇站稳脚跟,她拔掉了两个李家的蛀虫,她步步小心、步步紧逼,离她的目标越来越近。
她要把华昇救起来,要把华昇夺回来。
孟宴臣说家里人逼他进国坤,但他不喜欢管理公司,才一直待在燕城名灏,所以她更要走上那个位置,成为孟宴臣拒绝的底气。
她也想要成为他的靠山。
每一个困难重重的黑夜里,她都靠着这些支撑自己。
怎么又想起他了?
真没出息啊,华衿。
可是她要死了,她所有的努力又付诸东流,华昇又不费吹灰之力地回到李家手中。
孟宴臣打电话是想跟她说些什么呢?
他焦急的声音,她也没能听清。
她快要死了,没出息也没有关系了。
华衿眼神涣散,彻底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