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目的灯光扎得他闭了闭眼。
再睁眼,他看见了床头柜上安静摆放的相框,照片上的华衿笑意盈盈地望着他。
孟宴臣呼吸骤停,伸出手去碰了碰照片上她的脸,无名指上的婚戒反射出光亮。
他跌跌撞撞下床跑出去。
外面只有餐台开着一个小灯,昏暗灯光下,是一个充满爱人痕迹的家。
小咪盘在猫窝里睡觉。
大咪蹲在餐台上看华衿喝水。
华衿站在餐台旁,放下手机和玻璃杯。
“怎么醒了?这才四点。”
华衿神态自然又鲜活。
孟宴臣没有回答,他跑过去抱住华衿,怀里的人并不是幻影,她温暖而真实。
孟宴臣更用力了一些,垂头埋在她的颈窝。
“怎么了?我就出来喝杯水,又不是丢了。”
华衿伸手回抱住他,口中打趣。
“怎么不说话?做噩梦了?”
孟宴臣嗯了声,声音低到几不可闻。
他居然也会被噩梦吓到吗,华衿有些惊讶。
“梦见什么了?”
“梦是假的呀,宴臣,不怕不怕。”
她摸了摸孟宴臣的头发,轻拍着他的脊背安抚,也不催他回答。
“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虽然咱们俩公司业务量峰值不同期,但是可以调整一下嘛,我问了你秘书,下个月我也空出来,我们去旅行吧?”
“顺便把婚纱照也拍了,我总觉得床头有点空。”
“我们刚好可以赶上一个蝴蝶季的末尾。”
“啊,现在说了就不算惊喜了。”
“你觉得怎么样?”
孟宴臣听着她轻柔缓和的声音,缓过劲来,手臂松开。
华衿只觉得孟宴臣直勾勾的眼神看得她有些不好意思,虽然他们已经结婚半年了。
她张了张嘴刚想说点什么。
“你就是我人生中最大的惊喜。”
华衿怔然,面色升温。
“你你你你,突然说说什么呢。”
被情话击倒的人语无伦次。
“谢谢,衿衿。”
“我爱你。”
感受过与鲜活的她交缠的人生,那个没有她存在的世界就显得更为压抑难活。
“我也爱你,孟宴臣。”
孟宴臣笑了,眼前模糊泛起水汽。
他变得很没有安全感,有时夜里会突然醒来,把华衿也动醒。
华衿睡眠质量尚好,迷糊着抱住他的腰,来不及说话,又沉入梦乡。
可她存在本身,就是治好孟宴臣的良药。
这种不安持续了一个多月之久,华衿温柔包容着他出格的黏人,并不以为麻烦。
连秘书都有些看不下去,觉得他们孟总被嫩草吃得死紧,实在有失往日孟家大少的风范。
这种症状待到孟宴臣度蜜月回来才好了些。
他办公室的那副蝴蝶图换上了新的,秘书抬头看,画的背景没怎么变,还是明亮绚烂的花木蝴蝶,只是中间黯淡的孤独人影变成了两个鲜亮的人形,他们也鲜活又绚烂,跟生机盎然的背景相得益彰,不再灰败突兀。
秘书依然瞧不懂画,但觉得这副漂亮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