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灵书牵着赵兴荣回了西厢房，赵兴川已经送了王大夫离开，里面赵担礼无精打采地坐在炕边，失去了往日的精气神儿。
“孩他爹，咱不吃药了吧。”
张氏脸色苍白，却还在劝慰着赵担礼。
赵担礼也明白自己让生病的媳妇哄着不对，强打起精神来，“药必须得吃，你生画姐儿的时候身体就不太好了，这又……必须得养好。”
画姐儿就是小妹赵灵画。
张氏当初生小妹赵灵画的时候，干活动了胎气，后来身体就一直不好，生产之后也没有好好休养，结果就是张氏身体虚弱，奶水不多，小妹也比别的同龄孩子瘦弱一些。
“可是……”没钱就是最大的难题。
赵担礼站起身来，“我去村里借钱！”
赵灵书拦住她爹，“爹你等会儿，我有些事想问娘，你听完了再去。”
“啥事？”张氏对着自己的儿女扯起笑脸，语气也格外温柔。
赵灵书不着急，“等四哥回来，咱们一家人齐了再说。”
赵担礼有点儿等不及，“那我先去借钱？一会村里人都下地了……”
赵灵书都不知道应该说赵担礼什么好了，做事没个重点，想一出是一出的。
“四哥就回来了，不差这一会儿。”
赵担礼如坐针毡，好在赵兴川回来得很快。
赵灵书见一家人都聚齐了，才开口问张氏，“娘，在正房里发生了什么，你怎么摔倒的？”
一听赵灵书这话，所有人都正色起来，将目光投向了张氏。
“没……没事，就是不小心……摔倒了！”张氏一句谎话说得磕磕巴巴。
赵灵书不知道张氏为什么要隐瞒，那样的正房又要她维护什么？
如果正房真的有心，都是一家人维护一下无可厚非，可正房连看病钱都不给……
这些人的小脑袋瓜儿里都在想些什么！
赵灵书说：“我看见小姑把你推倒了。”
张氏抿着嘴说不出话来。
赵灵书其实根本没看见张氏是怎么摔倒的，不过是根据当时的情况推测出这个结果，诈张氏的。
“小姑把你推倒了，爷奶都看着，奶还让你快点起来，不要赖在地上讹人。”
三房所有人都气愤起来。
赵灵书问：“娘，小姑为什么推你？”
这才是整件事的重点。
“是啊，孩她娘，她小姑为啥推你？平时你都让着她的，不应该啊！到底因为啥呀？”赵担礼也回过味来。
“娘，你说吧，别自己憋在心里。”赵兴川也说话了。
“娘，你不用为她们隐瞒什么，我们都是你的亲人，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说出来。”赵灵书鼓励张氏，“我们都是站在你这边的，有什么事，我们一家人一起扛。”
众人点头。
张氏闭了闭眼睛。
大家都安静下来，等张氏说话。
好一会儿，张氏才低哑着声音开口，“爹娘答应给六个鸡蛋，我去要今天的两个……娘不给……”
张氏就说了这些。
后面的话不用说，赵灵书也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鸡蛋有数，张氏去要鸡蛋，必然有人吃不上鸡蛋。
赵老头子、大伯和大哥三个人的鸡蛋是雷打不动的，分出来的鸡蛋是谁的可想而知。
赵艺秋的鸡蛋没了，利益被触动了，肯定不乐意。
期间，张氏和赵艺秋肯定发生了几句口角，最后的结果就是赵艺秋推倒了张氏。
张氏什么性子大家都知道，就算是着急说话也是温温柔柔的，没什么杀伤力。
赵灵书猜，大概是她娘哪句不经意的话正好戳到了赵艺秋的痛处吧。
赵担礼和赵兴川都性子内敛，赵兴荣憋不住先出声了，他气愤地低吼道，“爷奶小姑怎么能这样，答应给三姐的鸡蛋不给，还把娘给推到了，现在娘生病了，他们又不给看病钱！”
赵灵书冷笑，“好日子过到头了呗。”
“呸呸呸！”张氏连忙道，“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赵灵书：……
“都出来！下地了！”赵老头子站在院子里喊道。
中午吃完饭，歇完晌，村里人又陆陆续续下地了。
赵担礼看了外面一眼，有些犹豫，不知道如何是好。
赵灵书一看就明白怎么回事，“爹，现在村里的人差不多都去地里干活了，你去借钱，人家家里估计也没人，你就去地里借吧。”
赵担礼没多想，点了点头，“好，我就去。”
赵灵书看了看赵兴川，最后还是把视线落在了更“合适”的赵兴荣身上。
“六弟，你来。”赵灵书将赵兴荣带到角落里仔细教育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