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赵老头子听了里正的话,一口气呛在了喉咙里。
里正这哪里是在帮他说话,这分明是在坑他吗!
赵老头子不想出钱,他大孙子还要读书、科举,以后光耀门楣的。他的钱都是要留给大孙子用的,怎么可能花在一个妇人身上!
里正无视了赵老头子疯狂使来的眼神。
但凡他们懂事点儿,也不能闹到这样。这么大岁数了,一点儿事都不懂!
“还有啊,你娘之前看病的钱,你们也不用还的。你们一家大的小的都能干,算下来,每年也能为老赵家创下不少收入,这平日里除了吃饭,你们再没有什么花销了。就算是拿出五两银子为你娘看病,那也是给得的。”
“若是光让你们干活,在你们需要用钱的时候却不出,多寒人心啊!这出门在外走动,都是会被戳脊梁骨的。老叔老婶可不是那样的人。”
赵老头子的脸黑得发绿,点头也不是,不点头也不是。
里正的话,将他捧到了高处,根本下不来!
可他,一点都不想出钱。
“怎么回事?怎么还要还钱?我刚才就想问了,怎么他家三房吃药,四房给拿的钱?”族老凑过来问。
里正特别乐意回答这个问题,“哎,前两天啊,赵老叔家不懂事的小姑娘不小心把担礼媳妇给推倒了,哪曾想担礼媳妇竟然有了身孕,就这么没了!”
族老们相互对了个眼神,竟然还有这事?
不是自己摔倒的,是被人推的?
就是刚才插话、特别没有教养的那个丫头片子?
“当时挺凶险的,担礼心疼媳妇,就请了王大夫来看,也开了药方。出诊费十五文,抓药六十文。”
说到这儿,里正也停了下来,好奇地看向赵老头子和王氏,“那天,老婶不是说给担仪钱让他去抓药了吗?这钱,怎么在四房的账上?”
赵灵书险些笑出声来。
就算是她也没有想到,小婶会有记账的习惯。
王氏想诬赖她偷钱,一口咬定小婶帮她做假证,逼着小婶把账本都给拿出来了。
铁证如山。
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把前面的事也给挖出来了。
不知道王氏现在后不后悔。
里正的问话可谓是直接戳进了赵老头子的肺管子,赵老头子狠狠瞪了王氏一眼,在心里把所有的事情都怪在了王氏身上。
若不是王氏没有确凿证据就要问罪,能闹到现在这样吗?
供老大家读书的钱都要保不住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我……我们……”赵老头子支吾了半天,才把一句话给说明白了,“我们手里没钱了,就……就先跟老四借的,等粮食卖了钱,再还……”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拆穿赵老头子的谎言。
这么大个老赵家,连六十文都拿不出来?骗鬼呢吧!
王氏不甘心,嘀咕着:“老四挣的钱也是我的,凭啥要还?我还没让他把挣的钱都交上来呢!”
得了,王氏知道四房手里有很多钱,又开始惦记上四房的钱了。
孙氏咬了咬牙,狠狠地在赵担仪腰上掐了一下。
他这个娘太不要脸了。
族老也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果然,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闺女。一样的爱插话,一样的不着调。
所有的事儿是什么情况,族老们差不多都清楚了,他们商议了一下,才由一人开口,“老七啊,要我说,这事儿就是你做的不对。”
族老懒得说王氏,就开始点着赵老头子。
“你说说,你家的钱都哪去了?”
赵老头子继续编谎言,“就……就给担诗和兴海读书……花销挺大的。”
大房无辜中枪,又不敢说话为自己辩解,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齐家治国平天下,想成大事的,起码你得先把家给治好了。这治家,最重要的就是一碗水端平。”
“虽然担诗和海哥儿读书很重要,但是,你的心也不能太偏了啊!”
“别的我就不多说了,张氏看病吃药的钱,你必须给出了!”
其他族老都点头,这是他们一致决定的。
“还有,咱们和平村可不兴苛待人的那一套。”
族老压低声音对赵老头子说,“做什么事情前,先想想海哥儿的未来,因为这么个事儿耽误了孩子的前程,值不值当?”
说别的,赵老头子可能不会听,可一旦涉及大房和老赵家的前程,赵老头子立刻警醒起来。
赵老头子这一辈子图的,也就是家里出个当官的,让他脱离泥腿子的身份。
年轻的时候盼着大儿子有出息,没有结果。年老的时候又盼着大孙子能中举,眼看就要成了,可不能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