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账，问话一点儿也不含糊，“郑氏，听说你花了十五两银子，你来说说，这钱，你都花在了哪里？”
郑氏小声说：“族老爷爷，我没有乱花钱，钱是用在我家赵担诗读书上面了。”
“你胡说！”一提到钱的事情，王氏的精神头就特别大，她觉得郑氏在糊弄她们，更是不可让郑氏轻易蒙混过关。
“老大和海哥儿读书的钱都是我们出的，什么买书买笔的，我们都给了，你倒是跟我说说，还用啥钱？”
“再说了，如果真用在读书上，你跟我要钱，我会不给？还用得着你偷偷扣下银子去买吗？”
王氏吝啬，张氏看病的钱她不给，但是大房读书要用的钱，有赵老头子压着，她每次都给的很足。
“你说，那十五两银子你到底干什么用了！”
有人帮忙身审问，族老们也乐得清闲。
被王氏堵死了所有的路，郑氏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借口来，她求助地看向赵担诗：“我……担诗……”
赵担诗低头装看不见。
王氏占了上风，哪里会手软，她一手掐腰，一手直指郑氏的鼻子。
“买了什么，你给我拿出来，要是确实是给老大读书用的，我就不跟你计较了，若是其他东西，你看我不扒了你的皮，让老大休了你！”
这已经是王氏今天第二次说要休郑氏了。
郑氏的爹娘都不在了，如果她被休回去，连个能住的地方都没有，而且还要被所有人唾弃。
封建时代，讲究妻凭夫贵，被休弃的妇人基本上没有什么好日子过。
郑氏在老赵家过了这么多年好日子，凭借赵担诗秀才的身份，她走到哪里都会被人高看一眼，怎么可能忍受得了被休弃后一无所有的日子？
赵担诗没有站出来，更没有出声维护她，郑氏真怕王氏说休了她，赵担诗就会写休书。
她哀求地看向赵担诗，赵担诗反而后退了一步。
郑氏说不伤心，那是假话。
夫妻这么多年，为他生儿育女，他们的海哥儿还那么优秀……
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赵担诗为什么不站出来，跟她一起面对？
郑氏和赵担诗成亲二十年，日子从来都是一帆风顺的，直到今天，她才发现，原来赵担诗给她依靠的肩膀，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牢固。
“还不老实交代吗？”王氏等不及了，催促道：“拿十五两银子给我，要不然，你就拿着休书滚出我们老赵家！”
郑氏闭上眼睛，逼退自己眼底的泪意。
既然赵担诗不维护她，那她为什么还要继续帮他遮掩？
郑氏跪了下来，“爹娘，族老爷爷，那十五两加上我们又添上的五两，一共二十两银子，给了省城来的孟公子……”
郑氏的话刚说到一半，一直躲在后面的赵担诗突然冲了出来，扬手就给了郑氏一巴掌，然后捂住郑氏的嘴，“贱人，胡说什么！”
赵担诗以为郑氏能够编个假话糊弄过去，大不了这事儿她自己扛下来，就说买吃的穿的花了，又能怎么样？
他娘顶多骂上两句，又不会真的休了郑氏。
赵担诗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郑氏竟然要说真话！
省城的孟公子，那是能随便提的吗？
“好哇！什么孟公子的，你竟然还敢在外面偷人！”王氏不干了，“族叔！这样的贱人，就得浸猪笼！”
族老、里正、朱本良、赵灵书，还有在场的所有人，一个个看得是目瞪口呆。
谁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到这样。
整整二十两银子啊！王氏疼得心都要滴血了。
“我们老赵家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却拿着我们老赵家的钱出去养男人！二十两……二十两啊！够我们老赵家这么多人吃喝好几年的了，你就这么给别的男人花了！败家娘们儿！伤风败俗！我要挖出你的心看看，到底是红的还是黑的！”
又是浸猪笼，又是挖心的，郑氏真怕王氏发疯来真的。
“呜呜！”郑氏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脱掉赵担诗的桎梏，快速且大声地说道：“省城的孟公子说，他能提前弄到来年乡试的试题给赵担诗！”
朱本良率先反应过来，拍桌子怒道：“混账东西！谁给你的胆子！”
提前弄到试题，那不就是舞弊！
他没想到赵担诗竟然这么大胆子，做了那要被砍头的事儿！
关键还是用他家给的钱买试题！
这要是被查出来，连他家都得受牵连！
赵老头子也惊了，“儿啊，你真干了那事？”
族老们个顶个的黑了脸，原本以为只是家庭不睦的小事，哪曾想会是这等大事！
“先别说话！”里正也急了，他快速站起来，走出老赵家的正房，见窗户底下趴着两个孩子，一手一个抓进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