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掌柜老早就在外面等着，看见赵灵书过来，就跟半个月没有看见她了一般，两眼都散发着想念的光芒。
“赵小先生，你可算是来了！你要是今天再不来，我都能叫那些客人给吃了！”
赵灵书觉得贺掌柜是用了夸张手法。
“贺掌柜，你言重了。”
“不严重不严重。”贺掌柜连声说道。
他一边将赵灵书往里面领，一边把昨天发生的事情跟赵灵书说了。
“别的顾客倒是没什么，好应付，主要是那些过来听二遍三遍的人！”
“他们都说刘先生讲的没你讲的好，要听你讲呢！”
“听二遍三遍？”
赵灵书只讲了三天的书，她真没有注意到有人过来重复收听。而且隔着屏风，她也看不见人。
“可不是！”贺掌柜眉头紧锁，“都是咱家的老顾客，听说咱家出了预售票，提前就定下来了，结果昨天听了一天，就过来找我抱怨，说讲的不对，还把今天的票也定了。”
“赵小先生你今天要是还不来，明天你可能就看不见我了！”
刘先生也看见了赵灵书，迎过来，汗颜地说：“赵小先生，对不起，我还是没有把《西厢记》完整的记下来，这些客人耳朵尖着呢，一下子就听出来我讲的与你讲的不同之处了。”
他遇到想不起来的情节，都能给圆过去，不至于卡壳讲不下去。
头一次听的人听不出来差别，可是那些老顾客耳朵刁着呢，听过赵灵书说书以后，再听他讲的，就说有些情节就对不上了，有些情节听着陌生。
总之，都嫌弃他讲得不够精彩。
“还有那些别的茶馆来学习的人，精明着呢，一听客人说我讲的不对，都吵吵着要跟你重新学呢！”
两个人说的书有出入，赵灵书很能理解，毕竟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说书风格，就跟树叶一样，能找到相似的，却很难找到两片一模一样的。
刘先生就算记忆再超群，也不能在短短三天内，将所有情节一字不落地记下来。
赵灵书之前跟孙氏躲在窗户底下偷听，就是刘先生在说书，她并不觉得说书方式上有什么问题。
可能是《西厢记》情节太过复杂，短期记忆难度太大了。
毕竟，让她背诵一篇二百字的小短文，她都没有办法做到听两遍就完全会背的。
看来，以后还是需要弄出手稿来，让刘先生看着手稿背。
贺掌柜接着说：“我今天也就卖了一楼的预售票，就等着赵小先生你来呢。我想让刘先生再跟着你听两天。 ”
赵灵书点点头，“没问题，刘先生你要是有记不住的地方可以直接来问我。”
“谢谢赵小先生。”刘先生一张老脸羞得通红。
他自认说了十几年的书，没学过的话本子听两遍就能讲出来，没想到会在一个小孩子面前栽了跟头。
说完正事，贺掌柜心里巨石落下，才发现赵灵书手里还提了个篮子，“赵小先生，你拿着的是什么？”
赵灵书将篮筐里的花生拿出来，“这是水煮花生，贺掌柜你尝尝怎么样，我想在你的悦来楼里卖。”
昨天煮的花生，他们三房和四房只吃了一小部分，剩下的她都带过来了。
“哦？那我得尝尝。”贺掌柜来了兴趣，自夸道：“赵小先生，不是我吹牛，好东西我可吃过不少，你这花生我一尝，就知道它好不好卖！”
赵灵书但笑不语，将花生推到贺掌柜跟前。
贺掌柜也不客气，他拿起一颗花生先看了看，颜色接近褐色，又放在鼻尖闻了闻，有一种很特别的香味。
他挑起眉毛：“煮花生？闻所未闻啊。”
说着，他捏开花生壳，将花生粒放进嘴里，牙齿轻轻一合，就有咸香的汁水冲破花生皮飞溅出来，刺激着味蕾。
再嚼碎花生，又嫩又脆口感，加上调料的鲜香组合在一起……
贺掌柜瞬间瞪大了眼睛，“这……这这……”
他觉得只用“好吃”两个字不足以形容这种美味！
那就不说了！
贺掌柜又扒开几个花生放进嘴里，塞了个满口，含糊不清地说：“卖卖！必须卖！”
刘先生跟贺掌柜认识这么多年了，对他也算是非常了解的，头一次看见他这个样子，也对水煮花生来了兴趣。
他的视线看向花生，又看向赵灵书。
赵灵书会意，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刘先生也尝尝。”
刘先生就等这句话呢，矜持地扒了花生吃进嘴里，然后，真香！
小二也凑了过来，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见赵灵书没有拦着，也抓了个花生吃。
等今天第一位客人上门时，三人的身前都有一小堆花生皮了。
“你们在吃什么呢？怎么还抢着吃？”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