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后,柳瑜好奇地探出头,“大伯二伯走了,谁来陪客?”
“我去叫你二爷爷过来,那边多的是人,不缺他们俩,随随便便就能拉一桌。”
“也行!”
反正不尴尬就好。
柳瑜觉得两位伯伯蛮有意思的,尤其是大伯柳冬。
每次还没窜起来,就被老爷子和老太太一巴掌呼到地底下,偏偏还不长记性,屡败屡战。
说实话,单调的日子里有这个活宝,其实,也……蛮新奇的。
对于两位伯伯的选择,她能理解,毕竟,谁家过日子都不容易,顾下顾不住上的也正常。
只是理解归理解,还是觉得三观有些不太相合,不准备深入打交道。
就冲他们对两位老人家的态度,柳瑜就觉得心里不舒服,自家崽子被欺负的不舒服。
可能是一种没有道理可讲的护短。
话说回来,就算她肯打交道,两位护犊子的老人家也不会让的。
“我去,”小周氏率先开口,“小鱼儿,你赶紧把饭盛好,我跑着去叫人。”
小周氏迫切吃肉的心情,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让荀逸去,你给我好好待着别动,”老周氏连忙拦人,“他也该出去跟人打交道。”
荀逸以前的待遇,老太太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主要是觉得买来的人跟自家不是一条心,必须打压。
而现在,一家老的老小的小,孩子还正是记仇的时候,必要的拉拢还是需要的。
至于荀逸心中的怨愤,她并不在意。
他跟别人不一样,除了老柳家,再没有别的地方能容身。
“嗯。”
清润的声音有些沙哑,让人分辨不出真正的想法。
荀逸周后,老太太冷冷地瞥一眼儿媳,“以后不许再抢荀逸的东西,不管是口粮还是其他的,都不许。”
孩子是好孩子,再好的孩子也有脾气,离心了就不好了。
“娘,我哪有,”小周氏很委屈,“分家后就再也没抢过他的粮食。”
她有那么不懂事?
饿着女婿,家里的活谁来干?
“你还想让我夸不是?”老周氏很无语,“净天的吃白饭不干活,懒死你算了!”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小周氏微不可查地哔哔。
她感觉现在的自己就跟地里的小白菜似的,没人疼没人爱,以前还能欺负欺负女婿,现在连女婿都欺负不得。
柳瑜对这种事一向不沾手的,家庭大战中,自保才是王道。
递给亲娘一个同情的眼神后,立刻转身烫碗装饭。
隔壁。
柳冬灰溜溜地回来后,一言不发地坐在凳子上装死。
“爹,”柳时小心地问,“你怎么惹到奶了?”
方才的动静,这边可是听的一清二楚,柳时对亲爹报以同情的同时,又分外不解。
完全不明白,嫡亲的母子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哪有!”
柳冬很悲愤。
“我算是发现,分家之后你爷奶就彻底变了。
以前虽然偏心小鱼儿,多多少少还会顾全大面儿,现在完全不管不顾,把我这摔盆抗蕃的儿子都直接当成讨人嫌的牛粪。
这才多久,连顿饭都不让上门吃,来了客宁愿找外人都不愿意让一家人作陪,他们想干什么?
跟亲儿子结仇?”
说到最后,柳冬情绪激动,声音洪亮,还特意转向老太太的位置。
似是想趁机诘问老太太。
老太太听到了。
不仅她听到了,整个老柳家就没人听不到。
大多数人都支起耳朵,等老太太的反应。
“奶,我出去看看大伯。”
“你别管,我去,”老太太面色不虞,“我倒要看看,这瘪犊子究竟想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
作死啊!
柳瑜有预感,自家这位大伯,又要被修理。
老太太怒气冲冲走到儿子面前,才意识到不对。
“我扫把呢?”
“对了,之前好像一直都是荀逸递过来的。”
“别说,平常不显眼,关键时刻,那孩子还是很有机灵劲儿的。”
碎碎念的老太太回头拿上扫把,又冲了过去。
二话不说,先揍为敬。
“娘,你干什么?”
徐氏不满意了。
她可以嫌弃自己男人没出息,别人说一句坏话都不成。
亲娘教训孩子她拦不住,但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那就不成了。
“教训我儿子,怎么,你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