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愣了一回,向来温和的话语一时竟有些说不出口:“可是你府里人少了的缘故?是额娘疏忽了……”
按照惯例,嫡福晋入门前立侧福晋都是常见的事,只是老四不重欲,她这个做额娘的也不好提,如今老三老五都已请了立侧福晋了,德妃自然就想着提一提了。
四爷忙起身:“并非如此,只是府中顺遂,儿子不愿后院糟心事不断,李氏宋氏都是极好的。”
德妃半晌没说话,心里显然也是在思量。
老四的后院是少了些,子嗣也少,但比起老三那不着调的后院腌臜事数不清,已是极好的。
“你心里有数就好,既然你这么说了,额娘也不强求,只是你心里也该定一定侧福晋的人选,额娘明儿个也拿上一届落选的秀女名单来瞧一瞧,给你挑个可心人。”
四爷想也没想,说着:“是,劳额娘费心,儿子会好好思量的,只是纳新人的事,暂且缓一缓吧。”
四爷的确是不喜欢后院一堆人,糟心,前头三哥那可就是个赤裸裸的教训。
至于子嗣,四爷这风华正茂的,正是好年纪,对于子嗣实在是不怎么着急。
德妃轻叹了口气:“你这孩子,罢了,额娘听你的,等明年开春了再叫那挑好的姑娘进府,如何?”
四爷闻言,起身谢过。
母子两个的关系一直挺好,主要是,四爷在某些方面很像德妃,德妃心里也愧疚,自然万事都想着四爷。
德妃留了四爷用午膳,用午膳的时候,德妃便提了一句章佳氏:“听太医说,怕是熬不过这个秋天了。”
四爷皱眉:“怎么会……”
德妃轻摇头,也难得的有些感伤:“郁结于心,加上积年的老毛病……她是个没有盼头的……”
同样是宫女出身,瞧瞧八阿哥的生母卫氏,好歹都有个名分,章佳氏一子二女,却连个位分也不曾有,如何不叫人寒心?
况且十三阿哥向来又不得康熙爷喜欢,年岁又小,做不了什么事。
四爷心里也明白,便也不再多说了。
德妃想了一回,还是斟酌着开口:“额娘晓得你跟着太子爷办事,只是凡事不要做的太刻板,你也不必事事都护着太子爷,也不必为了太子爷同直郡王断了往来。”
她这个儿子她是晓得的,性子直,做事虽说是踏实,可是太踏实了也不好。
如今这样,太子爷能不能走上那个位置还难说,若是太子爷没能走到那个位置,直郡王……那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就怕他秋后算账啊。
做额娘的,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有条退路。
四爷心下明白,忍不住笑了:“额娘的意思儿子明白,儿子往后处事会思量着些的。”
德妃也缓缓笑了:“好,额娘也就放心了,十四那里你也不必担心,他虽浑,但也是个通透的孩子,只是十三……你多看顾着些吧,那孩子也不容易。”
四爷自然是一口应了:“额娘放心,儿子都明白的。”
很多事情……渐渐的也就都明白了,特别是兄弟们都大了,朝堂上的事……自然也是心照不宣。
从宫里出来,四爷心情不错,只是念着十三阿哥,叫苏培盛去阿哥所看了十三阿哥一回,又吩咐着苏培盛去太医院走了一趟。
七月里,日子渐渐热了,太阳晒着,灼的人心里焦躁。
……
府里。
李沈娇听小路子这么说,“哦”了一声:“今儿个晚上你再守一夜,若是再不来,明儿个就把那东西挖出来。”
小路子恭敬应是。
这头李沈娇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出来,不成想,才出来就碰上了白佳氏,好心情顿时没了大半。
白佳氏见了李沈娇也是有些惊诧,不过还是笑着迎上来:“有些日子不曾见你了,看着又娇艳了许多呢。”
这话说的,倒好像李沈娇和她多熟稔似的。
李沈娇摇着团扇,半眯着眼:“许是府里的膳食好了不少的缘故吧,我瞧着你也丰盈了不少。”
白佳氏笑着,笑里带着几分真心实意的高兴:“害,身边不中用的奴才走了,心里舒畅,自然吃的多了些,身子也就丰盈了。”
李沈娇一下一下的摇着团扇,听着白佳氏这么说,意味深长地看了白佳氏一眼。
两个人走在小径上,各自的丫头亦步亦趋的跟着,画面倒是难得的和睦。
白佳氏浅浅淡淡地笑着:“只是送走了不中用的奴才,还是有些糟心事儿冒出来,李格格可要小心些哦。”
语罢,娇笑着离去。
李沈娇望着白佳氏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感叹一句:果然啊,后院里的女人不止有一张脸,白佳氏……真是疏忽了呢。
秋壶上前扶着李沈娇:“格格可是听出了什么不对劲儿?”
李沈娇高深莫测地负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