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沈娇顺着怀里柿子的毛,同时不忘吩咐着:“记得叫人去正院送些滋补的,库房里还有阿胶吧,送些去吧。”
秋壶下意识地掩唇,很快应是去了,退下去之前余光里还能看到自家主子在掰着手指数着什么。
“初九,福晋这一病估计又得好几日了,那么十五的请安估计又免了,那么又能睡上一日了。四爷还有大半月才回来,还能睡——这日子舒坦的。”
秋壶失笑,心里却也无比轻松。
满府里只有自家主子的东院是最清闲自在的了,是实打实的四爷不在府上就关起门来好好过日子的那个。
东院确实是把各人自扫门前雪作为信条,从上至下都很少有去多管闲事的。
哪怕是打听消息左不过是通过膳房郭师傅的徒弟七喜,再有就是林嬷嬷和膳房的管事嬷嬷说些闲话。
林嬷嬷从前在宫里在贵人身边待的不多,倒是在御膳房、花房、绣坊还有御花园,再有就是太后娘娘身边的慈宁宫待的更多一些。
于是林嬷嬷那是技多不压身。
再有便是针线房管事嬷嬷现下确实算是府里的一道突破口,从前针线房归着正院福晋统管,现下划给了武氏管着,倒是让针线房管事夹在中间十分的为难。
于是林嬷嬷倒是成了针线房管事嬷嬷诉苦的对象。
不过管事姜嬷嬷自然不是蠢人,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心里还是拎的清的。
再有,真要说起来,姜嬷嬷能和林嬷嬷说话闲谈,里头自然也是有她自己的主意的,不过是互惠互利罢了。
李沈娇也没有那么大的野心需要知道满府里所有人的动向,她只是确保自己不是一无所知的那个便是了。
旁的无关紧要的事,李沈娇一点儿也不想插手。
满府里除了李沈娇这里消停,再有就是宋氏那里了。
宋氏这会儿也掰着手指数着四爷回来的日子呢,她的身份不能进宫去也不知道宫里娘娘的准话,只能算着年前的日子数了。
至于府里的动静,她巴不得她们闹起来才好呢。
等到时候主子爷回来了,一问便知道谁是规矩的谁是不安分的了。
就是不知道等主子爷回来了白佳氏是不是也要爬到她头上去了,宋氏唉声叹气了一回,默默吃起了阿胶。
柳絮代她去正院关怀问候福晋的病的时候,福晋正在吃东院侧福晋送去的阿胶,这倒让宋氏想起从前阿胶那茬了。
她要养身子,库房里也是不缺阿胶的,不过她从前都是吃燕窝吃的多,这几日倒是转了胃口爱吃阿胶多一些了。
阿胶养颜,宋氏吃着竟也觉得味道比燕窝好一些。
特别是听着柳絮禀报说正院里福晋又请太医的时候。
果然,十五这日原本该去正院请安的,一早正院就有奴才到后院各处传话说天寒地冻的福晋体恤便免了请安。
话说的好听,只是后院里谁不知道是因为福晋病了啊。
李沈娇成日在屋子里闷着,偶尔趁着正午日子没有那么冷的时候才会到廊下走走,瞧瞧丫头们侍弄的花草。
那两盆绿菊被林嬷嬷侍弄的很好,叶片青翠,在冬日里也瞧不出什么枯败之姿。
绿兰那丫头做事还算用心,李沈娇夸了她两句,倒是弄得那绿兰十分的惶恐不安。
近来福晋病着,自然也没空去管什么东院,绿兰也不蠢,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去正院寻晦气,索性老老实实在东院做本分的事儿。
她在东院当差算是轻松的,比在内务府不知道轻巧了多少,再有在东院这个冬日确实是过的好,她手上的冻疮都好了些。
绿兰自然不可避免地动摇,甚至忍不住想,左右主子也不知道,眼下就这样老老实实地伺候着侧福晋也未必不可。
当初进府时她瞧着正院那位膝下有着嫡子,倒是十分花团锦簇的模样,这才有了动摇之心。
眼下瞧着却未必。
绿兰暗暗叹了口气,为自己发愁。
李沈娇可不管那些,她看着廊外的雪景,积雪每日都有小路子和冬生清扫着,只是李沈娇瞧着都累,便只让两个奴才清扫出一条路来。
自然,这里头还有李沈娇想要踩雪的乐趣在。
鞋履容易被积雪打湿,李沈娇怕冷,踩雪的时候穿着木屐,走过时留下一串脚印的同时还留下嘎吱的轻响,在这样的冬日里倒是别有一番趣味。
绿竹感叹了一回:“奴才是眉山人,从前在蜀地就不曾见过雪,京城可真好啊。”
李沈娇侧目,关注点却不同:“难怪你这丫头这样能吃辣,咱们绿竹就是个辣子呀。”
这会儿雪不大,李沈娇在外头待了半晌,感觉风开始往脖子里灌了便回了里头。
后头几日雪又渐渐大了起来,小路子和冬生两个都清扫不及,冻梨那个憨的,埋进雪堆里便爬不起来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