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难得没什么顾忌地先四爷一步进了西厢房里头。
“快快快,有什么热乎的羹汤都呈上来,二格格睡下了吗?小厨房煎了安胎药?我怎么闻着一股子药味儿?上回买回来的杨梅干还有吗?这会儿我忽地倒是有些想吃了。”
李沈娇连着说了这么一连串的话,听着火急火燎的,偏生她说着也不带喘气的。
她说话时的语气娇俏,倒是听得人莫名发笑。
四爷慢了几步进去,同时挥了挥手,示意奴才们不必跟着进去伺候了。
里头只留了一个秋壶接过李沈娇手里的汤婆子,一面又回着李沈娇一连串的话。
“小厨房里才熬好了红枣银耳羹,奴才让绿竹端两盏来?入秋了,按着主儿的吩咐小厨房还熬着雪梨汤——这会儿二格格估摸着已经睡下了。想着主儿才回来,小厨房熏了些药草,把这回带回来的东西都熏一熏。杨梅干还有,奴才这就去拿。”
李沈娇这会儿已经坐到软榻上了,软榻前支起的细脚黄花梨小方桌前很快呈上来红枣银耳羹和雪梨汤,还有李沈娇馋的杨梅干。
雪梨汤自然是给四爷备的。
李沈娇望向尚未落座的四爷,眼波横,抿唇里很有些委屈:“爷怎么站那么远?是有了新人便不愿见妾身了?”
李沈娇索性把这醋吃明白些。
四爷听了这话倒是微微一挑眉,不过并没有着急出声, 而是先走到李沈娇对面软榻的位置落座。
“爷还当你不愿爷来。”
哟,四爷这是还在为先前路上李沈娇离四爷远远地这事儿而不高兴呢。
四爷能因为李沈娇的这些小动作而不高兴,对于李沈娇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
她把手撑在小桌上, 抬手托腮:“爷,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近、乡、情、更、怯。”
她说得很慢,声调也是缓缓,像是一叶扁舟在水面徐徐而飘,她含水一样脉脉地眼眸也渐渐弯起。
灯下看美人,李沈娇的眉眼也柔和在琉璃盏中跳跃的烛火中。
李沈娇也没有给四爷答话的时间,她低首,从白玉瓷盘里挑了小巧的杨梅干,抬手伸向四爷:“爷尝尝,味道可好?”
因为抬手的动作,一截皓腕如瓷似雪,直直逼入四爷的眼底。
李沈娇无意撩拨,却又好似满是撩拨。
四爷没有那些乱七八糟地癖好,李沈娇也鲜少这样的去喂他什么,这算是头一次。
四爷到底还是没有说出训斥的话,只是抬手执起李沈娇的手腕。
四爷没有低首,只是轻抬了抬李沈娇的手,在李沈娇带着几分错愕的目光中衔住那颜色通透的杨梅干。
烛光晃荡,李沈娇的指尖似乎也跟着有些发烫。
四爷这是——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些?
简直是杀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