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有心,那便一道跟着去瞧瞧二阿哥吧。”
刘氏闻声连忙谢过了福晋,很快正院里头便只剩下了留下来的几人。
因为福晋发了话丫头们不必跟着,一直站在自家主子身后的秋壶在李沈娇站起身时很轻地扶住了她,面露担忧之色。
李沈娇没有多余的神色和动作表露,只是缓缓抽出手臂,跟在福晋身后往二阿哥的厢房走去。
在她身后紧随其后的是宋氏和武氏,还有自告奋勇要跟着一同去探望的刘氏。
二阿哥的厢房离正院花厅只隔着耳房的一段距离,从抄手游廊下行走着,那药味倒是愈发地在鼻尖儿浓烈,挥之不去。
李沈娇胃里泛恶心,脸色也变得微微苍白。
福晋身边也只带了一个钱嬷嬷,众人便这样安安静静地往二阿哥所在的厢房内间去了。
因为李沈娇的心思不在探望二阿哥身上,她反倒是多抽空瞧了眼二阿哥居所的布置。
因着二阿哥在病中不宜吵闹,厢房里头并没有留下太多的丫头仆妇侍立伺候,从外头走进来,一路李沈娇只瞧见四个丫头侍立在两侧,俱是屏息敛裾,请安时也是默默。
里头也只有两个奶嬷嬷侍立左右,边上是福晋身边的玉如,除此之外便再无旁人了,倒是有些冷清。
不过她们这一行人一到,这厢房里顿时又变得逼仄了起来。
李沈娇瞧了眼那青色缠枝花纹的帐子,很素净的颜色,用在阿哥的屋子里也算合适,只是引人注目的是那帐子上头缠着的一串香囊和平安符之类的。
毫不夸张,就是一串,李沈娇略微落后了两步,也瞧见了奶嬷嬷听见动静起身行礼时盘起的发髻碰上尾端的一枚平安符,惹得平安符下垂下的穗子微微晃动。
屋子里的陈设都是十分素净的,李沈娇看见福晋免了奶嬷嬷们的礼,低首去瞧二阿哥的同时抬手拨弄了一回那颤动的平安符穗子,使其不再晃动。
边上侍立的奶嬷嬷顿时抖了抖身子,还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李沈娇将这一切收入眼底,她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缓缓移步到福晋身后两步的位置,等着福晋瞧过了二阿哥之后才缓缓地探身略略瞧了一眼。
虽说心里早就有了预设,只是李沈娇还是忍不住微微敛眉。
二阿哥——太瘦了。
二阿哥比阿满还要早出世一些,只是眼下瞧着还是瘦弱地如同小猫崽子一样,眉眼瞧着还好些,脸上能看见几分红润,只是这样的红润出现在二阿哥身上却显得有些不大健康,像是被闷着了似的。
再有就是二阿哥露出的下巴尖和两颊隐现的骨,瞧着让人心疼。
李沈娇瞧过之后便又往后退了一些,给宋氏几个让出些位置。
这会儿武氏和宋氏早就安静了下来,争吵斗嘴那也是要分场合的,这会儿两个人眼睛都放在二阿哥身上,自然也没空去斗嘴了。
刘氏倒是不着急,二阿哥床榻跟前的位置就那么大一点儿,她也并不着急去看,这会儿只安安静静地退到福晋身边去把福晋给扶住。
福晋淡淡地瞧了她一眼,并未多言,只是却并没有将手臂抽出。
李沈娇抬手拿帕子掩了掩鼻,并不是因为屋子里的药味儿,而是因为屋子里的檀香味。
她的目光微微偏移,落到不远处小榻边上摆放着的赤金八宝小香炉上,这会儿上头缓缓升起的虚烟昭示着屋子的檀香从何而来。
这檀香李沈娇实在是闻不惯,又掺杂着屋子里的药味,味道实在不算好闻,再有天气渐渐凉了,屋子里又燃着上好的银丝炭,她才从外头进来,只觉得闷得慌。
李沈娇缓缓呼了口气,耳边很快传来宋氏和武氏宽慰福晋的话,她闷得慌,连脸颊似乎都有些发烫了起来,明明没有用什么手炉,出来时甚至连披风也来不及系上,只是李沈娇却只觉浑身都热了起来。
她很快反应了过来,二阿哥的屋子里估摸着是已经用上了地龙了。
这才十一月的天,屋子里又有银丝炭,难怪李沈娇进来待了这么一会儿便觉得浑身发热了。
李沈娇待不住,宋氏和武氏也不敢太大声的说话,很快福晋便摆摆手,示意众人到外头去说话。
宋氏和武氏面上都是十分心疼二阿哥的模样,只是心里究竟是怎样的想法,那便不得而知了。
福晋心知肚明,压根也不在乎她们是否是真心来探望二阿哥的,这会儿她的表情显得有些不耐:“二阿哥眼下还需静养,既然你们都已经瞧过了,那么便早些回吧。”
宋氏和武氏先后客气了两句,并没有先一步离去,而是等着李沈娇。
规矩摆在那儿,这会儿宋氏和武氏倒是守起规矩来了。
李沈娇也微福身:“福晋也宽心些,有太医们在,相比二阿哥会安然无恙的。”
这些自然都是客气话,只是李沈娇说这话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