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会儿刘氏也还未曾离开,李沈娇脸上慢慢带了几分浅薄的笑意望向刘氏:“刘格格在这里,是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刘氏被李沈娇问起,先规矩的福身:“想着侧福晋才出了月子里,不好忧思多虑,若是侧福晋腾不出手来,奴才兴许能帮上忙也说不准。”
她说了这话,李沈娇张了张唇,话还没说出口,边上才站起身准备离开的钮祜禄氏倒是先冷冷瞥了刘氏一眼:“刘格格管过家,还懂这些?不过人家武格格都没留下,你倒是脸大。”
钮祜禄氏说话那可比李沈娇不客气许多。
刘氏一脸地莫名,好端端地钮祜禄氏怎么对她满脸敌意的模样?只是钮祜禄氏这话也确实是实打实的堵了她一个哑口无言。
李沈娇这里倒是猜着大抵是因为方才她拉了钮祜禄氏一把,于是钮祜禄氏才出声。
她顿了顿,好半天才闷闷地憋出了一句:“那奴才便不待在这里给侧福晋添乱了,奴才告退,侧福晋保重身子。”
刘氏这话倒是十分的周全。
李沈娇等人走了却也并没有着急问那在边上站立的管事嬷嬷的话,她反倒是先又对着秋壶道:“等晚些时候把戏班子的台主叫来,我有话对他说。”
她先前已经让绿竹去赏了银子了,只是赏是赏了,但警告也是要有的,赏罚并重,那才是御下的手段。
林嬷嬷应下了。
今日的李沈娇算是露出了她平时都没有的一面。
不过李沈娇平时没有表现出来过却并不意味着李沈娇不懂这些。
就像福晋学这些后院手段是打小和她额娘西林觉罗氏耳濡目染学来的一样,李沈娇这里自然也是跟着她额娘学了管家的手段的。
不过对于李沈娇来说,打她成为四爷的格格起,这些御下管家的手段她虽没忘,但却压根没准备表现出来。
她也就用些心思管好自己园子里的奴才便也就罢了。
这会儿李沈娇会选择站出来自然是有她自己的考量的。
管事嬷嬷在边上早就站了不知多久了,李沈娇吩咐完这一切,终于给了管事嬷嬷一个正眼。
“嬷嬷还在这里站着做什么?那猫儿到处乱窜砸了不少的盏子,数额多少,伤了奴才丫头不曾,如何安抚,还有那猫儿如何处置,莫不是嬷嬷还等着我一样一样的安排?话我已经说了,嬷嬷是去问过福晋的意思、还是自己做主我都不管。左右我是个不管事的,这会儿便先回去了。”
李沈娇做事向来是这样,事儿做了便做了,只是事儿却并不会做全。
毕竟有些事儿原本也不是她该做主安排的,不是她该做的事儿她自然不必做全,该她做出的事儿,她便不会少做一点儿。
李沈娇说完这话便施施然地站起身了。
管事嬷嬷倒是被这话给砸蒙了,说话的时候嘴都是哆嗦的:“侧……侧福晋……您,您这……”
李沈娇已经站起身了,她回看了一眼管事嬷嬷,面上带着笑,话却说的冰冷如剑:“怎么了?福晋让嬷嬷管事莫不是让嬷嬷吃白饭干看着的?”
管事嬷嬷再次语噎,下意识地道:“这自然不是的……”
李沈娇收了脸冷哼一声:“那还多话什么?”
她直直地绕过管事嬷嬷,搭着林嬷嬷的手便往外走,不过在离去之前还是留下了一句:“对了,等戏班子用过午膳了把台主请来。”
李沈娇被林嬷嬷扶着出了抬清院,整个人也如释重负了一般半倚靠在林嬷嬷的身上:“果然这管事儿的差事不是那么好接的……”
林嬷嬷听了便笑:“方才瞧着主儿可是十分威风的呢?奴才和绿竹那丫头进来的时候都被吓得一愣一愣的呢。”
李沈娇这会儿脸上早已不见寒霜之色,听了林嬷嬷这话倒是先笑了一回:“是吗?管家那就得有管事的模样,太过温和不成,但若是太过苛刻又易生事,这其中的尺寸拿捏向来是最不宜的……我啊,是干不来这事儿的。”
她说完之后又半喊无奈地摇了摇头。
林嬷嬷听了这话倒是不大赞同地摇了摇头:“您能看得这么明白,哪里会不成呢?只是您啊,心思并不在这些事情上罢了。”
主仆两个对视一眼,李沈娇先笑了:“就当是嬷嬷说的这样吧。”
实际上她自己还是有因为懒于应付这些事儿的缘由在,但若说是心思不在这上头,似乎也并没有说错。
左右今日这一出闹剧李沈娇是处理的算漂亮的。
不过有一桩事儿李沈娇是选择略过了的,便是那只名为檀珠的冷不丁乱窜的猫儿。
李沈娇在正院大太监王进忠把那猫儿拢起来的时候瞧见了那檀珠的猫眼儿,一双眼儿就像它的名字一样漂亮。
猫儿狗儿哪里懂那些,能养在阿哥格格们身边的那自然都是无比温顺的猫儿狗儿,哪里有会胡乱发狂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