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内务府早有预备,丧仪上总归是出不了太多的错,又有明正言事的世子保泰盯着,再有直郡王三爷四爷一同协理,左右一时半会儿都是出不了什么乱子的。
当晚四爷还是回了府,连着几日没回府了,四爷昨儿个在户部的时候临了擦洗了一回,只是他还是觉得浑身不舒服,连着忍了两日,今儿个可实在是忍受不住了。
四爷径直回了前院,沐浴洗漱之后浑身总算是清爽了,四爷这才得空去过问府里这几日如何。
东院里一切如常,李沈娇吩咐的是明儿个再叫人到前院忠嬷嬷那里告假,于是这会儿四爷还不知道二格格中了“暑热”,但如今天气热了,四爷自己也没打算让府里的孩子们到裕亲王府上去吊唁。
孩子们年岁都小,即便前后有众多仆妇跟着,四爷还是不大放心。
李沈娇这里在福晋回府之后便得了传话,叫她明儿个一早跟着到裕亲王府上吊唁,次日是起的比二格格还早,她穿戴好出东院的时候两个孩子都还没醒呢。
七月里天实在是热,李沈娇下马车的时候含了一小块冰在嘴里,等进了裕亲王府她只需要点点头偶尔行礼便是,还没见着兆佳氏曹氏她们嘴里含着的冰便已经化了。
万幸,裕亲王府上的厢房都是摆了冰盆的,从廊下行至厢房里,李沈娇整个人都跟着凉快了起来。
裕亲王的后事自然轮不到李沈娇她们这些人来操心,连着两日的吊唁都没出什么事儿,只是有些奇怪的是还没有万岁爷的消息传回。
李沈娇头一日回府之后便知道和四爷是想到一处去了,只是李沈娇能做的只是给二格格称病告假,但四爷是直接免了没让府里的孩子们到裕亲王府上去。
裕亲王死后的第三日,圣驾冷不丁地便回了京城。
在众人毫无察觉的时候在正午到了裕亲王府上。
原来,万岁爷得了消息知道裕亲王再次病倒一病不起,便直接下令回京,水路转陆路昼夜兼程的赶了几日……
只是却仍旧没能赶上见裕亲王最后一面。
李沈娇等人在后院里自然是见不到万岁爷的,只是听见奴才们打听完消息回来禀报说万岁爷未临裕亲王门前便恸哭,后由总管太监梁九功亲劝,才由仓震门回了景仁宫。
是的,万岁爷并没有回乾清宫。
景仁宫和乾清宫究竟有什么分别李沈娇是不明白的,不过大抵是万岁爷和裕亲王有什么兄弟情深的过往在景仁宫吧。
后头又听说大臣们群劝万岁爷回乾清宫。
不过那会儿天色都已经不早了,李沈娇听了这个消息便预备和兆佳氏和曹氏分别了。
三人相互叮嘱了一回,大意就是若有什么消息便互相告知一声。
回了府之后福晋那里也没怎么搭理李沈娇,只挥了挥手示意让李沈娇回自己的院子去。
李沈娇听话地乖乖回了东院,四爷没回府,听说是和众皇子一起进宫去了。
当晚四爷还是回府了,只不过已经是深夜,最后还宿在了东院里。
四爷到东院的时候李沈娇都已经预备安置了,夏日里她身上穿着单薄的寝衣,因为嫌热虽然到了该安置的时候了但也仍旧还是把头发拿簪子给盘了起来。
四爷进来从外间进来的时候李沈娇已经躺在床上了,大迎枕被她放在了身前,手里歪歪斜斜地捧着一本书,也不知又是哪一本游记。
等四爷悄无声息地走近了才发觉李沈娇看得居然是《孟子》。
李沈娇听见声音,捏着的书往下挪了挪,正好和俯身的四爷对视上,她扑哧一声笑了,又后知后觉这会儿笑似乎不大合时宜,她又抿嘴收敛了笑意。
四爷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他在床榻边坐下,问:“怎么看起这个了?”
李沈娇折了折书页,将书放到了一边:“阿满和顽顽都到了开蒙的年纪,我这个做额娘的总不好孩子们问起来却一问三不知吧。”
她一面说着一面直起身盘膝而坐,用一根玉簪挽起的头发这会儿已经微微松散了。
李沈娇说完不等四爷说话忽然凑近了几分:“爷沐浴过了吗?用过晚膳了吗?秋壶,小厨房还有热水吗?”
四爷听了这话只无奈地向后靠,靠向身后的软枕:“嗯。”
倒是听凭李沈娇安排的意思了。
在宫里和大臣们劝了一回皇阿玛无果,皇阿玛最后那意思是很明确了,显然是要在景仁宫里住满五日才回乾清宫了。
至于裕亲王的丧事,是安排的直郡王带着众皇子持服,又下令让御史造坟建碑,又定下了裕亲王的谥号曰“宪”。
裕亲王之子保泰也名正言顺地承袭了裕亲王的爵位。
余下的日子便就是处理安排裕亲王的后事了。
万岁爷足足在景仁宫待了五日,从景仁宫出来万岁爷肉眼瞧着消瘦了不少。
那日众皇子都到了,万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