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风波且不提,四阿哥得了万岁爷赏识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后院众人的耳中,即便四爷有意压下风声。
福晋从乌拉那拉氏府里出来的有些晚,在家里待了一日,福晋的耳边就没得到片刻的清净,额娘没有为难她,只是话里话外都是在埋怨她的味道,倒是让福晋里外不是人……
还有嫂嫂更是当着她的面便对着她阴阳怪气,福晋可不是好脾气的人,她堂堂一个郡王福晋,自然不能无缘无故让人下了脸面。
再说她自己也是一肚子的委屈呢。
左右这一日福晋在家里都是待的不大愉快的,好不容易熬到晚膳,嫂嫂对着她倒是忽然好言好语地说话,那话里的意思无非就还是要让她的弘晖提拔着家里。
福晋摆了一回架子,没松口。
出了家门上了马车福晋的脸色不好也不坏。
才上了马车她便听了钱嬷嬷说了一嘴,这会儿宫里的消息已经传出来了。
福晋听钱嬷嬷说了四阿哥引得圣心大悦,她的眉头紧皱,片刻,她才又问起二阿哥。
钱嬷嬷为着二阿哥说了两句:“咱们二阿哥比上回年节里进宫已经长进了许多了,万岁爷的许多问话都已经能对答如流了……实在是很不错了。”
钱嬷嬷夸赞的真心诚意,脸上的笑容也愈发浓郁,福晋也像是被感染了,脸上终于露出了几分笑意。
福晋轻颔首,对着钱嬷嬷自然是不必额外谦虚什么的:“我们二阿哥自然是不错的,二阿哥的学问近来长进不少,我这个做额娘的瞧着也欣慰。只是……四阿哥倒是比二阿哥还要得一些……”
钱嬷嬷听了这话也还是顺着福晋的话说:“是呢,这倒是……只是咱们也不能去把那四阿哥的嘴给捂住啊……”
这话还有一层意思在底下,主仆俩对视一眼自然不必多说。
福晋疲倦地按了按眉心:“自然是不能的……”
她的声音近乎于喃语。
自打大阿哥一事之后四爷是彻底冷落她了,福晋这一年来受过的大大小小的敲打也不少,尤其是来自于宫里娘娘的,福晋心知肚明……
尽管大阿哥一事并非她所为,只是屎盆子都落在了她身上。
这才是让福晋最憋屈的,这一年来她都在寻求证据,只是时间过的越久,也就越难再发现些什么……
再有就是李氏那人把四阿哥和二格格保护得跟什么似的,即便是福晋有心下手也难以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
福晋如今是投鼠忌器……
钱嬷嬷也只能劝着福晋:“再过两日就是温宪公主的大婚了,一时半会儿只怕是抽不出空来。”
福晋按着眉心,她一时之间没有什么头绪,最后也只能作罢。
她不敢去赌,她不知道真一而再再而三地惹恼了四爷她会怎么收场。
且等一等吧,总归她的弘晖也还是出息的,李氏的四阿哥也就是会卖乖而已……
福晋不再去想,还吩咐着让玉如开了库房去挑两件小孩喜欢的物件儿送到东院去。
眼下她得在温宪大婚上表现她这个四嫂的能干贤惠来:“各家的礼单册子都送来了吗?还有佟佳氏府上的……”
玉如连忙递上厚厚的小册子。
福晋撑着疲惫看着,嘴里同时念叨着记下:“佟佳……”
……
于此同时,宫里,万岁爷由温宪公主陪着用了晚膳,父女俩说了许多的话。
温宪打小养在太后身边,性子娴静,为人大方端庄,一转眼,那个吵着要皇阿玛摘桃花的小姑娘也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婚期是万岁爷问过温宪自己的意思定下的,温宪的公主府也移植了一树又一树的桃花。
温宪强忍泪意,直到退下时眼泪才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万岁爷亲自给自己的女儿擦了眼泪,看着女儿拜别退下。
良久,万岁爷晃晃悠悠地站起身,他没翻牌子,大抵是因为今儿个温宪陪着用了晚膳,又或许是晌午老四的弘历阿哥实在乖觉,圣驾到了永和宫。
永和宫里因着温宪的婚期一日日的近了,万岁爷到的时候德妃正在烛火下看着温宪的嫁妆单子,一样一样地清点着。
这自然不是今儿个的头一回,也不会是这几日的头一回。
得知万岁爷到了,德妃还拉着万岁爷一起看了一回单子,最后万岁爷又添了一回嫁妆,德妃没替温宪推辞。
“有您替温宪撑着,臣妾……”她心里记着万岁爷的情呢。
万岁爷看完了嫁妆单子又看了一回佟佳氏送来的聘礼,他听了德妃的话,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左右眉眼微微一动,却并没有接话。
“这个舜安颜,这不是先前的那份吧……”万岁爷正月里便看过一回佟佳氏送来的聘礼单子,添了多少他大约还是能看出来的。
德妃唇角微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