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一夜未归,整个府上得了消息都有些乱了。
福晋昨儿个夜里睡得早,今儿个起来精神也还不错,她先问了句二阿哥昨儿个夜里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玉如说了个和从前差不多的时辰。
福晋“嗯”了声,注意到玉如有些支支吾吾。
她自然而然地认为既然弘晖昨儿个夜里已经回府,那么四爷自然也是回府了的。
于是福晋在得知四爷昨夜没回府之后也面露惊愕。
年节里头总不能是被宫里万岁爷给留下来阿?没有这样的规矩和先例阿?
只是若不是那四爷也该叫人递个消息回来才是,怎么到现在也没有个动静。
福晋问了是谁送阿哥们回来的,玉如说是福禄,只是福禄把几位阿哥送到门房之后便着急忙慌地回了。
玉如咬着唇:“听门房的奴才说是福禄把阿哥们送到门房便骑马似乎是往宫里的地方去了。”
这会儿都已经过了辰时了,即便是四爷不回府也该叫人来传个话才是。
福晋一下子有些头疼,她坐了回去:“先叫人去十三弟府上问问,是不是四爷昨儿个夜里吃醉酒到十三弟府上安置了?再叫人进宫去请娘娘的安。二阿哥进宫去了吗?”
宫里没人来话,按照规矩阿哥们自然也还得进宫悄悄。
玉如点头:“见迟迟没有人来传话,钱嬷嬷便带着弘晖阿哥进宫去了,后头三阿哥和四阿哥也一道。”
福晋想到了什么,忽然盯着玉如问:“东院送四阿哥来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
玉如明白自家福晋的意思,但她还是摇了摇头:“是东院的绿菊送的,倒是没从那丫头脸上看出什么,不知是一点儿也不知道还是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福晋心说难不成李氏能比她消息更灵通不成,那可真是倒反天罡了。
福晋才不信呢,她摆了摆手:“既然都不知道那便也不必叫她们知道了,免得她们由哭天抹泪儿地求到我跟前来问东问西。我想着是不会出什么事儿的……”
真要出事那就只能是有人在背后构陷四爷,那也不是她能帮的上忙的,着急忙慌也帮不上忙,倒不如把心放宽一些。
福晋难得有这样平静的时候,她平静地让玉如都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了,玉如小心翼翼地看着福晋,最后却被福晋摆手招呼着赶出去。
“早膳预备好了吗?去吧,我饿得慌。”福晋脸上虽然不至于说挂着笑,但表现出来绝对是轻松的。
等玉如走到门口了福晋忽的又叫住了她:“叫人盯着些各家的动静。”
玉如记下了,叫夏虫夏草两个带着人摆早膳,自己则是去吩咐王进忠打听消息去。
晌午四爷那里也还没有叫人捎信回来,只是王进忠那里还真的打听到了一些消息回来。
“说是昨儿个夜里直亲王忽的被叫进宫去了,后头听说八爷九爷也跟着被叫进宫去了。”王进忠说话时都带着喘,这半上午可让他跑得够呛了。
得,大半夜地开宫门让直亲王还有八爷九爷进宫去,显然是宫里出事了。
福晋也坐不住了。
……
李沈娇这里今早起来便知道昨儿个夜里四爷不曾回府了,她这里才让小路子去打听消息呢,结果就听那头门房叫人传话来说是兆佳氏送了东西来。
是给两个孩子的年节礼。
这自然是挑不出错的说法。
只是因着如今三爷失势,兆佳氏早就在年节前把给两个孩子乃至于给李沈娇的年节礼送来了,这会儿又送了东西来,显然是……
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兆佳氏给阿满送来的是一个妆奁匣子,李沈娇直接打开了妆奁匣子,果然很快在妆奁匣子的暗层里发现信封。
秋壶见状到外间去挥退了众人,等她回到内间李沈娇已经看完信了。
秋壶捧了甜水给自家主儿润嗓,她轻声问:“可是兆佳侧福晋有什么消息?”
她是跟着李沈娇伺候最久的丫头,又是从李沈娇闺阁时便跟着的,于是这会儿才敢问出声。
李沈娇抬了抬手。
秋壶会意地点上烛台,李沈娇烧了信,内间里的味道不大好闻,她微微开了一点窗:“不是,说是她们家三爷今早也被叫进宫去了。听说还是梁九功亲自去她们府上请三爷进宫去的。”
原本在禁足的三爷忽然被叫进宫去,任谁都能瞧出不对劲来了。
李沈娇硬生生地等到了晌午,也没等来什么消息。
顽顽昨儿个夜里回来说了是“阿玛先去送十四叔”了,在紫禁城里还能出什么变故呢。
李沈娇猜不到。
她这一胎满了八个月,秋壶安抚着不愿让李沈娇担忧,不过话说得再多也不如四爷回府来得好。
……
是啊,谁能想到会在紫禁城里会有刺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