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海?”
顾聿脚步一顿,垂眸看着挂在他怀里的陈泽安。
陈泽安瞳孔涣散的厉害,因为C药剂的原因面色已然红的不正常。
甚至那眉眼间都是一片顾聿以前从未见过的浓烈死寂。
陈泽安的呼吸声变得急促而浅,像是每一次吸气都在想要压下身体里的欲||望和燥热。
“小安?”
顾聿见状,有些焦急的唤出了声:“回车上,我帮你……”
“别碰我。”
陈泽安费力的蠕动着苍白无血的嘴唇,从喉咙滚出压抑的的呻吟声,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我嫌脏。”
听到这句话,顾聿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他紧紧地握着拳头,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陈泽安身上的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白衬衫,那晕染的几处红色格外刺眼。
顾聿的目光落在陈泽安身上,深不见底的眼底藏着一片难以言喻的痴情。
他在跟陈泽安签那纸合同之前,就已经认识了他。
顾聿第一次见到陈泽安,是在受朋友邀请去参观《帝王为奴》剧组拍摄的时候。
那时陈泽安饰演的是肆意张扬的世家公子。
他身着一袭青色长衫,腰间束以银白色的玉带,光是站在那儿就如同天上的皎月。
跟他那肆意张扬的性子不同的是,陈泽安的那张脸生的十分干净。
就像是一朵盛开的高岭之花,让他人不敢轻易靠近和亵渎。
那年不到二十岁的陈泽安,所取得的成就已经是大半个娱乐圈的终点。
后来。
陈泽安演的所有电视剧顾聿都去看了很多遍。
陈泽安出演的所有电影顾聿都贡献了大额的票房。
甚至每次陈泽安的演唱会,顾聿都会去看。
作为当时红极一时的影帝,陈泽安在五年前粉丝数量已然远远超过九千万。
他不认识顾聿,可顾聿却关注了他很多年。
那时候的陈泽安像一轮耀眼的小太阳一样,站在舞台上总是耀眼的闪闪发光,站在人群里也总是光芒万丈。
顾聿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
陈泽安一开始最吸引他的不过就是那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张扬和那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热血。
而不是像现在,整个人像是灵魂从身体里抽离了一样,空洞而又绝望。
陈泽安默默地偏过头,像是有些贪恋的看向黑夜中的远方。
“我想去看看海,可以吗?”
他轻声的又一次开口,拉回了顾聿的思绪。
燕京城郊的小雨淅淅沥沥,远处的山峦绵延起伏,他痴迷的看着。
那是他五年都没有到达过的远方。
而市中心那不大不小的顾家别墅,却成为了埋葬了他一切的牢笼。
在海边长大的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过大海的样子了。
大海是什么样的呢?
于是,陈泽安的呼吸突然急促了起来:“这…是我最后一个心愿。”
他的话语里裹满了央求之意。
顾聿抿着唇不说话。
脚下步子不知不觉更快了一些,抱着陈泽安的双臂也在不知不觉间抖得厉害。
无边无际的恐慌突然从四面八方将他包裹侵蚀。
怀里的陈泽安不知为何让他觉得轻飘飘的,仿佛是一团勉强拼凑起来的破碎的布娃娃。
稍有不慎就会随风而散。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聿哥,求您……”
颠簸摇晃之中,陈泽安意识已然已经有些迷离。
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被看不见的野兽撕咬着,身体不由自主的在C药剂带来的情||欲下痉挛了起来。
陈泽安又重重的咳了两声,从嗓子里艰难的挤出两个字:“成全。”
此时此刻二人也终于到了卡尔曼国王的车前。
顾聿没有搭理陈泽安。
他面色冷峻,双唇紧闭,一言不发地拉开了车门。
下一瞬,声带像被割裂了一般对车内的众人下达着命令:“都给我滚下车。”
周全先是一愣,随后便从顾聿那充满怒意的眼神中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他赶紧招呼着车上的司机和保镖下了车。
紧接着,顾聿将陈泽安扔在了副驾驶上。
语气凶狠执拗而又难藏脆弱可怜:“陈泽安,你给我听好了。”
他弯下腰,颤抖的唇贴在他的耳畔:“你最好不要给我动什么寻死的念头,也最好把你这口气给我撑住了,不然……”
顾聿闭了闭眼,眸中盛满了令人胆战心惊的寒光:“陈家的所有人都得给你陪葬。”
他的话一字一顿,字字却又透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