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范围的血渍,即使是多么优秀的裁缝也是无能为力了。
将少女那过于轻柔的身躯小心翼翼的移动到另外一张干净的床上,静静且缓慢的为少女盖上那温暖的被子,诺巴底明白,少女一定会在这之后苏醒,并且她会再一次精神的向着自己打着招呼。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再一次呼唤着自己。
可下一次呢?下下次呢?
如若不是自己及时找到这奄奄一息的灵魂,那么即使自己再多么的神通广大,他也无力回天。可是他下一次还有这么好的运气吗?下一次在她受伤之时,他能及时赶到少女的身边吗?
他这趟疯狂的旅途已经将他所牵挂之人给深深卷入其中,而即使是自己空有一身力气,诺巴底也不敢保证能无时不刻的使他所牵挂之人免受于任何形式的磨难。
抬起自己的手轻轻抚摸着少女的脸颊,他却在下一秒惊恐的将自己的手放在自己的脸前,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注视着自己的双手。那双手如同不再遵从他的意志一般,止不住的颤抖着。在他的记忆中为数不多的,他陷入了恐惧。
而上一次体验到这种情感时,无名之人的灵魂都为之撕裂开来。
纵使他的脊背再多么宽阔,他的手心所能容纳的也只有那点可悲的空间。他想要的太多,但是每当他贪婪的将其拥入怀中时,却总是有些他所珍贵的事物会跌落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
他的旅途注定充斥着危机与癫狂,他必须要毫不动摇,他必须要不择手段,他必须要冷血无情。否则即使是世上最坚固的磐石,也无法承受住如此绝望的重压。他的旅途从不是为了他自身,在暴雨中躲藏在磐石下的柔软且敏感的灵魂早已不再是他那精于算计的头脑所能计算得来的。
“深呼吸,诺巴底,深呼吸。会没事的,一切都会没事的......”
跪在少女的床边,诺巴底闭上眼,用着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默默念叨着。他紧紧的攥住自己的手心,其用力之大几乎就要碾碎他自己的手骨,但是也正是如此,他双手那止不住的颤抖才终于就此停歇。
“咚——咚——”
从紧闭的窗户外传来一声声低沉且沉闷的声响,诺巴底站起身向着窗外望去,在远处的海平面上,数艘战船正在那进行着激烈的战斗。而在那些战船的队伍中,赤鸦号的身影迅速且灵活的在其中不断穿梭着。在漫天的炮火中,赤鸦号依旧如同诺巴底记忆中的模样完好无损。可每一次赤鸦号的船头调转,每一次在其附近坠落的炮弹溅起高高的浪花时,它都如同发丝一般牵动着诺巴底的神经。
那是他过去友人的礼物,那位他再也无法称其为好友之人最后赠予他的离别的礼物。那是他生命中为数不多的所珍惜的物件,他愿意用他的生命去维护赤鸦号的完整。只有在这一刻他才意识到,此时的自己究竟有多么的后悔将其借予那个将军。
无名之人仿佛如同走在那高耸入云的峡壁之上,而随着那刺骨的寒风吹来的,则是那一道道轻柔的红色丝线。那些丝线随着那寒风一道接一道的缠绕在这孤身的独狼身上,每随着一根丝线纠缠在他的身上,独狼就随之愈发脆弱。直到那些丝线多到束缚住他的爪牙,遮蔽住他视线,这匹高傲的独狼几乎就要因为任意一丝寒风给吹下那必令其粉身碎骨的悬崖。
这样就好,这样就已经足够了,没有任何人会去责备你,为什么不就此停下来呢?
轻柔的话语在诺巴底的脑海中响起,那声音并不属于还在昏迷的铃月,更不属于门外的三人,但是那声音却让诺巴底觉得过于熟悉,以至于到了几乎让他心碎的程度。他有些颤抖的深吸了一口气,最后拉上了窗帘,不再将自己的目光投向那他挂念的赤鸦号上。
“我必须继续走下去,也只有我能走下去......就像当时做出一样决定的你一样,不是吗?”
轻柔声音的主人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语,只是就此沉寂下去。而无名之人也对此并不感到失望,也不会对此去渴求,他只会相信那些被他牢牢抓在手中的东西,就如同他那对漆黑且不详的兵器一般。
拿起他惯用的铳枪与那面盾牌,熟练的背在自己背带上,再最后一次注视着昏睡中他牵挂的人儿,他扭过身,深深吸入了一口空气中还掺杂着血液那铁锈般的味道。最后掩藏起他脸上任何的情绪波动,放松他每一丝可能会被他人读出任何情感的面部肌肉,做完这些,诺巴底拉开了房间的大门。
“......主人!”
“老爷!”
在一脸焦急的二人的包围之下,诺巴底看清了瘫坐在沙发一脸呆滞的看着自己的人儿,他随手关上了房间的大门,将门锁的钥匙收在自己的口袋中。最后在二人不解的注视下,走到了赫娜露丝的面前。
“咕!咳啊!”
而在下一刻,面无表情的诺巴底抬起他的右手,一把掐住了赫娜露丝的脖颈,并将其从沙发上提了起来,最后赫娜露丝的双脚甚至都悬在了空中。而面色痛苦的赫娜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