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柠紧握住墨玉珩的手,“思殇被他们带走了,是北凛国的人,为首的是一个女人,还有一个穿着斗篷看不清容貌的男人,思阙本来替我们探查辉月山的地形,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我们得去找她们。”
墨玉珩方才就觉得奇怪,现下明白了,“你放心,思阙受过训练,我会传信给她,一定会找到我们,至于思殇,北凛国的人恐怕会审问她,暂时会饶过她的性命,我会让人去探查的,你先休息好吗?等有了消息我就通知你。”
顾北柠不安的情绪暂时被稳定了,她真的筋疲力尽,从悬崖掉下来时,她觉得自己一定会粉身碎骨,但是她被一棵树托住,缓冲了,但也受了重伤,她沉沉的睡了过去。
墨玉珩拨了拨她额间的碎发,小脸已经脏兮兮的了,还有些小伤口,他用衣袖替顾北柠擦了擦。
随后轻声关门,他叹了口气,回头一看桑苒已经在熬药了,她坐在竹椅上轻轻的拿着小扇子扇火,墨玉珩看着那抹身影,好像他很久以前也见过……
桑苒看见他出来,“聊完了吗?”
墨玉珩“嗯”了一声。
桑苒也没再看他,一直盯着火,“那位姑娘可是你的意中人?”
“是我的未婚妻。”
桑苒笑容更甚,“你们这些年轻人,恩恩爱爱的着实令人羡慕。”
墨玉珩挑眉,有些迟疑,“不知姑娘芳龄几何?”
桑苒不语,墨玉珩急忙赔礼,“抱歉,恕在下失礼。”
桑苒笑了笑,“不妨事,我只是有些记不得我的年岁了,所以想了一阵儿,今年约莫三十六了吧。”
墨玉珩心里其实比较惊讶,因为桑苒看起来以前都不像三十六,顶多二十几,完全是风华正茂的感觉,“那我也应当尊称一句桑姨了,不知桑姨您的夫君呢?怎的一人住在这与世隔绝之地。”
桑苒神色突然伤感,“我的夫君在十七年前,就死了。”
“抱歉。”
“无碍,我在这生活了有九年,早已淡忘那段过去,但,我最对不起的,就是我的孩子,也不知他现在过得如何,是否会记恨我。”
“您没有带他一起离开吗?”墨玉珩想起了自己也是这样。
“一些不得已的原因。”桑苒放下扇子,将煮好的药,舀了一碗,递给月尘。
月尘道谢之后,就开始给月晖喂药喝,月晖其实仍在昏迷中,只是精神上十分痛苦,月尘力气也大,直接硬塞,汤药多多少少也撒到了衣领上,不过好在也算喝完了,月晖的面色也好了许多,月尘也松了口气。
墨玉珩过去替他把了把脉,确实已经缓解了许多,“你也会医术吗?”桑苒见到墨玉珩把脉忍不住问道。
“我母亲教的,我已经记不得她的模样了。”墨玉珩好一会才回答道。
桑苒的手不自觉的抓住了衣袖,“是吗。”
墨玉珩轻轻点头,“母亲在我不懂事之前就喜爱摆弄药材,身上总有淡淡的药香,耳濡目染之下,便学习了一二,只是不精。天赋并不在此,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
桑苒声音有些哽咽的询问道,“那你不怨她吗?”
墨玉珩看向窗外,清风拂过她的脸,“虽然她丢下我独自离去,但是我身边的人告诉我她在离开之前替我安排好了一切,所以我才能够平安健康的长大,我想,定是有别的缘故吧。”
桑苒将脸别过去,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可她到底抛下了你。”
“虽然我忘记了她的样子,却也记得她在我小时候温柔对我的模样。”
桑苒还想说什么,窗外突然有一只白鸽飞来,停留在墨玉珩的手上,脚上绑了一个小纸条,墨玉珩眉头紧蹙,随后将纸条撕的粉碎。
桑苒又配了一副药,重新开始煮,又如同刚刚一样,扇子开始扇了起来,墨玉珩转过身又看到这一幕,他想起来了,自己的母亲,以前也是这样!
他走过去,桑苒余光看到墨玉珩走近,但是她却没有抬头,只装作不知道,“桑姨,冒昧问一下,您夫君的名讳。”
桑苒依旧没有抬头,“时间过去的太久了,已经记不清了。”
“那您没有孩子吗?”
桑苒的扇风的手顿住,随后又继续扇,墨玉珩察觉到了这一点,“走失了。”
桑苒忽的站起身来,“药煎好了。”她不管墨玉珩想问什么,只忙活自己的,她端着碗递到墨玉珩面前,“这是给屋内那位姑娘的,既然她是你的未婚妻,就交给你了,也快到用晚膳的时间了,我去做饭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