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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安亭设置在市集中心位置,从窗户往外望去,能看到伫立于市集中心广场上的钟塔,钟塔顶端的大钟采用了最古老的悬钟形制,外形类似于金刚铃,只是体积要大了数十倍。它没有犍槌,每到日升、正午、星明这三个时刻,便会自鸣而响,犹如一只无形的巨手摇动了铃铛。

——大钟实质上是「公司」的造物,外表古朴不代表内在也是如此,里面恐怕有着数道科技和计算机控制,不仅使它的声音能传千里,还能让它能够根据星球每日的自转与公转等因素来计算调节自己鸣响的准确时间,估计比市面上大部分的时钟都要守时。

“铛——铛——”

随着古老而又洪亮的钟鸣声,范格列西-Ⅳ迎来了日升之时,刚刚经历了一场暴力事件的市集迅速而彻底的从恐慌中恢复过来,早市开始,吆喝声与交谈声嘈杂的弥散开来,平和得就像从未有过任何血腥事件发生。

银绿发色的女孩儿静静的站在窗边,隔着一张薄却坚硬的玻璃凝望着窗外的人群,时间仿佛在她周身沉淀下来,她似乎在透过他们看着什么,又似乎只是单纯的在看,在观察,眼中露出一星半点的新奇与探究,更多的却是一种……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这种神情,阿德勒在自己的词汇储备中很难检索到真正合适的选择,可如果要说一个近似的,他会选择“悲悯”——很难想象会有人用这样的词汇来形容一个看起来仅仅十余岁的孩子,可当你亲眼看见她时,你会惊讶于那似乎镌刻在她灵魂里的气质。

“布耶尔小姐,”阿德勒轻声呼唤,好似唯恐打破她周身的静谧,“审讯结束了,我来代表治安官方给您一个交代。”

布耶尔微微一顿,她转过身来面对他,笑容温和:“阿德勒先生,您请说。”

阿德勒没有废话,直截了当的说:“您所庇护的区域是昨夜伤亡最少的区域,不,应当说,除了最初的恐慌以外,整个街区完完全全的安然无事,没有伤亡,也没有任何经济损失,我们无意触犯您的隐私,所以不会对您降服暴徒的方式有任何形式的过问,英雄应当得到应有的尊重。”

事实上,阿德勒很清楚,「公司」的技术员已经对当时的监控录像进行了全方面的分析:在暴力事件发生的十三分钟前,几乎是刚到达那片街区,这位布耶尔小姐就立刻察觉到罪犯的行踪,并做出了最合适的预判,且在暴徒暴起的一瞬间,果断将被波及的摊主扯出攻击范围,并抬起了右手,瞳孔和发尾都发出亮眼的绿色光芒。

然后,整个过程就像是奇迹,恍若时间定格,暴徒维持着举刀的姿势一动不动,三秒后倒地陷入睡眠状态,其间无论如何慢放,检测其中的能量波动,都找不到布耶尔与暴徒的任何接触痕迹。

本来,技术员想要实地去探查一番,但堡垒那边突然传来命令,上层下令禁止再追究此事,还派下阿德勒来接手调查,技术员和治安官才只得放下怀疑的心思,使其不了了之。

布耶尔点了点头:“您过誉了。”

阿德勒的食指动了动,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机械核心转动比平日要快了百分之四十三,他正处于某种兴奋的状态,他不知道能够类比的人类情感是什么,作为「看守者」的一员,他很久没有离开过范格列西,甚至没有离开过堡垒,他的智库里的相关资料过于贫瘠,无法使他将这种运算“异常”转化为语言。

谁知,布耶尔看了他一眼,随后眨了眨眼,声音中带着好奇的问:“阿德勒先生,我并不了解机械生命,但我能感觉到……”她将右手置于胸膛,心脏上方,“你似乎有些愉悦,为什么?”

这直白的问话让阿德勒愣了愣,散发着荧绿光芒的机械“眼睛”内的光圈缩放,布耶尔不清楚这代表着眨眼,还是瞳孔的变化。

阿德勒学着布耶尔将自己的手置于核心之上:“我不知道,布耶尔小姐,或许是为了您的事迹——由于您的保护,我们免受了一些麻烦的困扰,这对现在忙碌的治安亭来说有着莫大的帮助。”

他停顿了一下,眼中的光圈再次缩放,语气从迟疑重新变回平稳:“所以,请收下我们的感谢,这是您应得的报酬。”

布耶尔感觉自己手腕上的终端震动了一下,她点开屏幕,发现「公司」大手笔的给她转了一大笔信用点,不仅能还清赊欠列车的费用,甚至在自己房间里的那个大书架上摆满书籍后都还绰绰有余。

布耶尔没有推辞,她知道这些酬劳对于公司这样的经济体来说不值一提,她转而问:“或许有些逾越,方便透露一下,这次暴力事件的原因吗?”

阿德勒摇了摇头:“我们只能透露这次的暴力事件来自于「泯灭帮」,和之前的那场暴力事件是同一批人,这也是我们将对外公布的信息,至于更深层次的原因,涉及到机密,请布耶尔小姐谅解。”

布耶尔笑了笑:“没关系,我只是好奇而已。”

阿德勒看着女孩儿的笑容,机械生命没有表情,所以就连布耶尔也无法看出他现在的心理活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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