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事了。”说罢抬手欲传走。
“你、你去哪里？”谢芜想追上去，白榆头也不回，谢芜脚下顿时也显现出一个阵法。
谢芜又坠入虚空。
“传送之前能不能先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啊啊啊——”她把刀盖起抱在怀中，欲哭无泪。
白榆没有言语。
谢芜干呕了半程，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浑身无力趴在地上。
“起来，走了。”
少女眼神都涣散了，嘴里嘟囔，“走不动了……太晕了……”
“别让我等太久。”
谢芜无力地傻笑两声，挣扎着起身，再看面前那人竟是已经走出传送终点了。
“不是说好等我的吗？！啊等等我——！”
面前光景猝然变换。
黑灰色交叠的阴云密布的天空，墨色渲染的城墙。冰冷刀剑的光影映照出待斩囚犯的表情。
“这里是？”谢芜吓得几乎失声。
白榆还是面不改色，木然看向刑场中央待斩的一队囚犯。“刑场。今日处斩的魔族细作。”
刑场底下的人是密密麻麻，白榆又高大，站在谢芜前面，谢芜竟是只能看得到被前方人头与人头挤压出来的天空。
天空也不好看。灰蒙蒙，压抑得很。又不下雨，估摸着应该是相关的神仙施了法术。
白辰缓缓开口：“来了个被抓前去过缭香阁的。”
第一滴雨水吻在谢芜鼻尖。
“名字叫……”
谢芜没听清。
没有人大声喧哗，小声的议论声也被雨滴敲打地面的淅淅沥沥所吞没。地面被雨水冲刷成土色，没有人撑伞，白榆往一旁挪了一步，在那一瞬间，谢芜看见，身形瘦小的女孩，此刻正脏兮兮地被一双雄壮的手臂压在处刑台上。
世界只两色。
黑色，与血红。
手起刀落，谢芜第一次见证生命如此残忍地流逝。
她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然后立马就有新的人头去挡住了谢芜的视线。
“仙界的魔族细作就是此种下场。他们只凭种族就下定死刑判决。”白辰一句话将谢芜拉回神。
“如此严格……没有任何余地。”谢芜声音都颤抖。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她不知道自己的心情现在如何，她不懂。
“若是铤而走险，必须要做好最坏的准备。”
白榆的视线还是在刑场中央的少女尸身上。
“你在时间的路上行走。”
白榆突如其来的一连串的话让谢芜摸不着头脑。
谢芜往身旁看去。但身旁哪还有白榆的身影？无影无踪，走了也不说一身再见，这个人真是。
谢芜为自己感到有些悲哀。
若是她站在刑台上，她绝不敢反抗，也不想反抗。
谢芜挤过人群，来到最前排。与她制式相似的华丽衣摆此刻被殷红浸没，血像瀑布一样，哗啦啦顺着刑台流向人群。
雨雾腾起，茫茫一片，水汽钻入人鼻腔，冲淡了些许血腥味。
地面上的沙尘与雨水混在一起，向四方发散，染脏人衣摆。
终是下雨了。
哗啦啦敲打着谢芜疯狂乱跃的心，她不敢再多看一眼了，折身没入人群中。
自己的衣服也被这倾泻的雨水打湿，实在是狼狈。
人群中忽的传出别人的呼唤，谢芜回过头去，听清这是在同她打招呼呢。
“谢芜姑娘，好巧。”
对上来人，是司煜。
“此处的雨是没法用仙法遮挡的，唉，倒是见到在下有些难堪的模样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谢芜被他这么一提也觉得自己脸像烧起来一样热热的。
“啊谢芜姑娘，随着在下出去吧……在下带你去银湾附近散散心，如何？”
“我没什么心事啦……而且两个湿透了的人在那里散步，你不会觉得很奇怪吗？”谢芜问道。
司煜猛然发觉，然后连连道歉。“唉是在下唐突了！是在下唐突了！谢芜小姐莫怪。”
两人渐渐远离了刑场，司煜打了个响指，两人的衣服听话地抖了抖，发出一阵亮光以后，恢复了原来干干净净的模样。
“我想学这个！”谢芜两眼放光。
“这个法术是我在银湾里看到的呢……若是想学，我试试悄悄把你带进银湾去看看吧。”司煜道。
“司煜，你人真的太好了吧。”
司煜嘿嘿笑了两声，“那你是欠了我人情了。”
谢芜点点头。
司煜施法，两人脚下生出法阵来。
一阵光芒后，两人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