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说:“跟你说,办联合厂也好办咨询厂也好,这个权利不在我们手,要跟大公司请示。”
李达元一咧嘴说:“这种事跟我没有关系,办不办那是你们的事。”
“就连你们厂投资方办的那几个咨询厂也是请示了大公司的。”
李达元摆摆手不高兴地说:“我们是去喝酒,不是去办厂,你不要有思想负担。”
车宏轩觉得再推辞下去李达元会不高兴,便说:“我可以去,但要跟梁经理打个招呼。”
李达元急了,气愤地说:“怎么我还能撒谎呀?我不是明确告诉你了吗,我已经跟他说过了!吃顿饭还有必要这样小心谨慎吗?你们都这样一抬腿就怕踩死蚂蚁,铝窗公司还能发展吗?”
车宏轩解释说:“不要这么说,这是纪律。我去你车间冲个澡,然后跟梁经理打个招呼,你们再聊一会。”
李达元气得转身就走,嘴里不干不净地说:“真拿你们这些知识分子真没办法,拿着鸡毛当令箭!”
车宏轩不高兴地“哼”了一声走了,拿起毛巾去洗澡。
晚上八点多钟,车宏轩喝得满身酒气骑自行车回家,到楼下见家里灯亮着,还以为是早上临走时忘了关灯。他把自行车扛到二楼,找个空地方“咔嚓”一下锁好,踉跄着脚步走进家门,用钥匙开门。捅了好一会也捅不进锁孔里,生气地拿起来看看。自己笑了,原来用的是自行车钥匙。把自行车钥匙揣到裤兜里,又在裤兜外摸,确认自行车钥匙已经放好。然后拎出用枪纲拴着的门钥匙,瞪大眼睛看准了,一下插进去打开门。
没想到竟然不是早上没关灯,季馨正端端正正坐在饭桌那儿看书呢。
车宏轩有些惊讶地瞪大眼睛看着季馨笑了问:“原来是你,我还以为早上没关灯呢!”
季馨放下书看着车宏轩说:“我下班吃完饭就过来了,帮你收拾收拾,没事了再学习。这里虽然热点,可比独身安静多了,适合学习。”
车宏轩心想,难怪香香说她老慢了,自己开了好一会门,她竟然无动于衷,真是不可思议。他环顾一下室内,发现收拾的很干净,特别还把自己昨天晚上换下的衣服也洗了。
季馨笑了说:“我还以为是哪家的小孩子在淘气,所以没搭理。你怎么了,为什么开了好一会门?是不是又喝多了?”
车宏轩赶紧摆手说:“没有没有,绝对没喝多。”
季馨慢吞吞理理遮盖了额角的头发说:“我姐临走的时候把钥匙给我了,让我经常过来收拾收拾卫生。要是你哪天不在外边吃饭,提前告诉我,我们俩包饺子。”
“明天就没事。”
“那我就准备了。”
车宏轩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是不自然地笑一下。这种笑是酒后那种傻笑,就连他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还好,还比较清醒,表现得很自然。
季馨披散着蓬松的乌发,面颊泛红,像挂着朝露的芙蓉。她上身穿件蛋黄色小衫,玉颈上系条画龙点睛般的红色飘带。下身穿件白色一步裙,光着脚丫,穿着拖鞋,脚趾甲上涂抹着淡淡的酒红色。
虽然才是五月上旬,可天气已经热起来,加上屋小门总是关着,欧式建筑本来窗子就小,又被窗帘挡上,这位富态的美女光滑的鼻尖上已经冒出几丝香汗。
季馨不高兴地说:“现在我跟着苗师傅无事可做,一个是本身业务不多,再就是他也不想把业务交给我,好像总跟我保持距离。”
车宏轩去打开窗子,让清凉的晚风吹进来,然后说:“那摊业务需要跑跑达达的,应该更适合男同志干。”
季馨说:“我想做会计,不想搞计划,更不想干那些跑跑达达的事。我认为只有会计才有技术含量,将来无论到哪都好找工作。”
车宏轩想想说:“既然已经进经营科了,这些事都好办。这次开厂长会你表现得不错,虽然没有人表扬你,可也没有人说你什么。从需要来看,我们机关确实需要一个写美术字的。当然这不能成为一个职业,需要兼职。这样,你明天先从出纳学起,然后学差旅费,把这两摊业务学好了再学销售、材料和成本(核算),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机会难得,希望你把握好机会,尊重师傅,认真学习。”
“给你添麻烦了,真不好意思。”
车宏轩笑了说:“没关系。以后有什么事可以在单位找我,免得这么晚了我们单独在一起对你有影响。”
季馨好像没听到,两只手仍然叠按在膝盖上,身体微微前后晃动着,然后长出一口气,伸出一只手拿起书慢悠悠打开,找到被折叠的那一页看起来。
季馨用手点点书说:“你看看,就这个问题把我搞糊涂了,一直转不过弯来。”
车宏轩上前看看,原来是政治经济学里关于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决定商品价值的有关理论,他耐心地把问题讲解清楚。
她木然地听着,并不回应车宏轩的讲解。
车宏轩觉得闷得慌,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可是,不知道是什么力量,他仍然极为耐心地讲解,甚至能把这方面的基本原理深入浅出地给她讲解。
她听明白了,终于说:“还是你讲的明白,我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