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城外官驿。
没移皆山带着族人安顿下来后,就开始清点起了家族的积蓄。
越是清点,他越是犯愁,自语道:
“宋人太贪了,这样下去,就只能卖马了。”
没移兮梦道:
“父亲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忠靖伯不是已经向朝廷报备了吗?”
“多亏了他没有计较,否则爹爹先前的行为,就已经不利于咱们在大宋立足了。”
没移皆山摇摇头道:
“曹斌的权位太低了,若是把家底都压在他的身上,朝廷最多给我一个州府统制。”
“那样的话,我没移家族很快就会没落下去。”
“而且你是贺兰山最美丽的花朵,我没移家的骄傲,怎能轻易跟他?”
没移兮梦沉吟了一下道:“可他是庞太师的亲信,能直接影响庞太师的决定。”
没移皆山摇摇头道:
“他虽是庞吉的女婿,但毕竟不是庞吉本人。”
“咱们这次投靠大宋,最少要像麟州佘家那样,能够世代镇守一地,还要在朝廷里有坚实的靠山。”
“而你!我的女儿,贺兰山最美丽的花,才是我最重要的依仗。”
他说的佘家就是天波府佘老太君的娘家,太祖曾亲口承诺,麟州知州可由佘家世袭,相当于小型军阀。
如果是以前,没移兮梦听到这话,或许还不在意,反而会有些责任感。
而现在,她却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第二天,曹斌先是去政事堂交了任务,又去外事院签了到,才回到忠靖候府。
出使西夏是件大事,他还要参加廷议,接受皇帝亲自询问,才算正式结束这趟差事。
宋代的盛夏有点难熬,只是出去走了一趟,就已经满身的汗水。
在张贞娘的服侍下,曹斌换了一身清凉的纱衣,又搬了把藤椅打算去花园消暑。
见张贞娘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不由问道:
“贞姐这是怎么了?莫非是为诰命的事不高兴?”
“我说过,这个七品的‘孺人’不过是个低品名位。”
“我以后立了功,自然还会挣回诰命,你不要着急。”
宋朝的命妇等级分为:
一品国夫人,二品郡夫人,三品淑人,四品恭人,五品宜人,六品安人,七八品孺人。
若封了诰命,她虽然是妾,但会有匹敌朝廷官员的俸禄和待遇。
有资格参加皇后的节日宴,也能与朝中官员的内眷交往,任谁也不敢小看。
昨日晚宴时,曹斌就把七品孺人分给了杜十娘。
若想后院不起火,就算在家里也必须遵守规矩,不能根据喜好随意安排。
杜十娘是第一个进府的女人,按照先后顺序,这名位也应该先给她,
昨天李师师和张贞娘也并没有表现出异样。
怎么今天就不高兴了?
见曹斌如此说,张贞娘连忙摆手道:
“不,伯爷,我不是为了这事难过,也不敢奢望命妇之位。”
说着,她颇为羞惭道:“我是觉得自己太笨了......”
详细询问之后,曹斌才明白过来。
原来张贞娘刚进府的时候,选了两处产业,一间古玩金石店和一座锦缎庄。
古玩金石店还好,每月能够盈利不少银子。
但那绸缎庄就凄惨多了,自她接手后,就一直在亏损。
甚至连古玩店的盈利都赔了进去。
看着杜十娘和李师师的产业日进斗金,张贞娘既是羡慕,又是欲哭无泪。
加上昨夜晚宴时,杜十娘起舞,李师师献唱,更是让张贞娘自惭不已。
因为她除了做些针线,什么都不会。
而侯府却又专业的裁缝,根本用不到她,被衬托得又蠢又笨,所以才愁眉苦脸。
这时,杜十娘等人正好走了进来:
“曹郞帮贞姐想想办法吧,我们出了很多主意,都没有见效,贞姐都快破产了。”
张贞娘红了眼圈,乞求道:
“伯爷,你把这两处产业收回府里吧。”
“为了维持生意,奴家已经欠了两位妹妹数千贯银钱。”
“再这样下去,奴家就没法子活了。”
见她如此模样,曹斌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杨八姐却羡慕得眼都红了,
“曹斌分给你们的产业?他到底有多少买卖呀。”
“就算赔钱卖掉,也能收回不少银子吧?”
没等张贞娘解释,曹斌已经翻起了白眼:
“还说我纨绔,赔点钱就卖家产?你才是败家子吧!”
“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