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韩绛与扬州侯、盐商们斗法拼命的时候,曹斌已经来到楚州盐城。
朝廷在淮河南北,沿海设了十几个大规模盐场,每州皆设盐监司,盐城盐监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
这次曹斌是从海路过来,并没有通知当地官员,因此直到他率队进城,当地盐官、知州和韩绛派出的“都盐案”官员才火急火燎地前来迎接:
“侯爷巡至盐城,真是我等荣幸,下官等已为您设宴接风,请务必赏光。”
见这几人满头大汗,一脸欢欣,曹斌也不管他们几分真心,直接跳下坐骑,想了想笑道:
“本侯向来不重俗礼,诸位就不必费事了,不过明日正逢中秋佳节,本侯打算在盐城举办大宴,与百姓共度良宵。”
“你等去召集本地村老、乡绅与各级吏员,让他们全都来本侯这里来赴宴……好了,先为本侯安排一处宽敞点的驻地吧。”
几个当地官员闻言,不由面面相觑,不知道曹斌要搞什么,心中不由惴惴不安,但他们也不敢反驳,连忙道:
“侯爷请随下官前来,吴氏新修了一座数十亩的庄园,正合侯爷使用,下官这就找他们挪借……”
到达吴氏庄园后,待随行人员安排妥当,曹斌直接将当地官员打发离开,只留下了“都盐案”官员。
曹斌喝了口茶,问道:
“说说吧,重建盐场遇到了什么困难?”
那“都盐案”官员是韩绛委派至盐城,本就是三司下属,也算是自己人,短时间内还不至于完全与当地官员同流合污。
那官员闻言,脸上顿时露出苦涩的神情:
“太难了,侯爷!”
“自打下官来到盐城,不仅百姓抵触激烈,连当地官员都暗暗排斥,另外还有江湖贼寇破坏捣乱。”
“连韩大人亲临盐城,剿灭数百乱民山匪,也毫无进展。”
“下官怀疑,盐城官吏已经勾结为朋党,就是为了阻止朝廷整顿盐城盐务。”
曹斌沉吟了一下道:
“也就是说,你们什么也没干成?”
那官员闻言,连忙哭丧着脸道:
“侯爷恕罪啊,非是下官不尽力,实在江湖匪类来去无踪,下官身在盐城,连身家性命都难以保全啊……”
他的确觉得冤枉,面对盐城铁桶一般的本地势力,连正经钦差,盐铁司主事韩绛都无能为力,他一个“都盐案”官员,连手下都没有多少,又能怎么样?
曹斌看了他一眼,摆手打断道:
“行了,别特么在本侯面前诉苦,我也不管你那些乱七八糟难处。”
“这次中秋夜宴就交给你办理了,办好了就算是戴罪立功,办不好治你个二罪归一。”
那官员“啊”了一声道:
“侯爷,那这办宴会的钱?”
曹斌横了他一眼,道:
“你自己想办法,妈的,这还用问吗?本侯的马屁,有的是人抢着拍!”
那官员顿时无语了,若是接风宴当然没问题,但你要宴请当地乡绅和村老,这得多少人?
而且这不比直接送银子送女人,很难让你记住别人的好意。
何况大家能猜到这场中秋夜宴的目的,肯定是想要解决盐场的问题,那些人不捣乱就算是谢天谢地了,你还想让他们出钱,怕没有冤大头愿意做这种事。
不过他也不敢推脱,只能委婉劝道:
“侯爷,盐城的问题十分严重,只凭大势相压恐怕难以奏效,韩大人已经试过。”
“韩大人说,对于盐场应当徐徐图之,分化瓦解淮东的官员士绅才能有所成效……”
曹斌看了他一眼,摆手道:
“那是韩绛的想法,本侯却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他们过年。”
“你不用管那么多,照本侯的吩咐去做就是。”
那官员无奈,只能深施一礼,躬身告退。
他也了解一点曹斌的行事方法,只希望这位曹侯爷不会过分逼迫盐民与官员吧。
不然弄出大乱就完蛋了,就算事后凭借武力平定,也会被朝廷记上一笔罪过。
那官员离开不久,杨八姐满脸不高兴地走进来道:
“曹郎,吴家主刚刚送来一班杂戏,说是本城花魁娘子的班子,你要不要收了?”
曹斌将她拉到怀中取笑道:
“八姐这出泛酸了?”
八姐翻了个白眼,嘟了嘟嘴道:
“不过是个花魁罢了,我才不在乎,就算你纳了她又怎样?我是怕你沉迷酒色耽误政事。”
“我看那韩绛也是个没什么用的,他若顶不住朝廷压力,恐怕会对曹郎的计划有所妨碍。”
到现在为止,曹斌家里的妻妾虽然还算和睦,并没有争宠内斗的表现,但曹斌还是比较重视家里氛围的,如非必要,他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