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流,转眼已过去三日。
眼看日已偏斜,打理了一天的生意,忠靖侯府众女终于聚齐。
赛西施端着一盘菜肴招呼道:
“诸位姐妹,我新创制了一套八珍羊肉,你们快尝尝。”
见庞燕燕动箸赞叹,众女也都品尝起来。
李师师见坐在身边的杜十娘恹恹无神,不由劝道:
“十娘,你整日介窝在家里,也不管你那份产业,小心赔干净了。”
杜十娘无精打采地夹了块羊肉,怏怏道:
“不是有姐姐的丫头春柳帮我管吗?唉……”
说着,她叹息道:
“我本想用做生意的钱养些探子,或许能帮上曹郎,可是太难了,那些钱根本就不够,我也懒得费心了。”
“……也不知曹郎何时才能回京。”
说着,她又发起了怔。
李师师低声笑了起来:
“我说呢,却原来是害了相思症。”
“如此待曹郎回来,我们就把这第一夜让给你,就不知你受不受得了,到时可别找我求救……”
杜十娘轻啐一声,轻锤了她几下:
“好你个师师丫头,平日里看着老实,其实数你最浪。”
“还是曹郎最能形容你……闷骚。”
听到这话,气得李师师对准她上臀狠狠打了几下。
其他几女见她们越说越大胆,也不由心中荡漾,忍不住捂嘴发笑。
正这时,中门上的嬷嬷突然来报道:
“大娘子,李府的清照小娘子在外求见呢。”
听到李清照求见,庞燕燕愣了一下,忙收敛了笑容,揉了揉发涨的小脸,正色道:
“快请她进来!”
说着,她一边起身漱口一边解释道:
“听说太皇太后将她驱出三司,发落回府了,王先生已经派人说明,这是朝廷对夫君手下官员的试探,不久就该对狄青将军下手了。”
“李小娘子是夫君的重要臂助,我先去安抚她一下,免得她不知底细,暗自担忧。”
其实李清照身在三司,又有上官婉儿的传承卡,对于朝堂形势看得比庞燕燕还要清楚一些,也并没有因为罢官而太过懊恼。
令她难以接受的是太皇太后的罢官理由:
妄夸才华,不守闺训,妇德有亏。
这种评价出来,让她觉得委屈至极,都没有脸在京城混了。
她知道太皇太后的想法和主张保守一些,却没想到她对自己的事如此厌恶,出言这么狠辣。
所以她迫切想知道曹斌的行程和具体计划,若曹斌不想冒险政变,她会成为最惨的牺牲品。
这个时代,名声坏了的女子,下场多半不会很好……
其实也不只李清照等人关心曹斌的行程,皇宫中的刘太后也觉得时间紧迫。
不同于潘仁美父女,刘太后十分忌惮能够掌军的人。
她知道,在曹斌回朝之前,是最容易削弱他实力的时候。
只要将朝廷大势和禁军掌握在手,到时候,就算曹斌不情愿也晚了,他只能迫于形式,任由自己拿捏……
吃过晚饭,刘太后一边翻看奏章,一边琢磨官员任免,直到半夜才睡下,次日凌晨三点多钟就又被小皇帝吵醒了。
想着早上的朝会,刘太后也没有了睡意,于是吩咐宫人伺候梳洗起来,不多时,郭老太监也匆匆赶到了慈元殿。
刘太后头也未转,随口问道:
“姓龚的小子进展如何?”
郭太监忙回道:
“大娘娘放心,进展很顺利,潘氏主仆已经没有那么戒备了。”
“昨晚还松了口风,让龚良臣打听朝上的消息,相信很快就能成事了。”
刘太后皱了皱眉,脸上有些不愉:
“哀家就知道,那小贱妇不会甘心。”
说着,她似对宫女的服侍有点不满,将之挥退后,亲自拈起粉底对着镜子上起妆来:
“潘氏已断食七八日了吧?我看她扛不住饿了,今晚就让龚良臣动手下药。”
“告诉他,此事若成,哀家会给他个大大的前程,若是不成,他就不必活在这世上了。”
郭太监连忙点了点头,嘿然笑道:
“也是大娘娘仁慈,如此既能保住潘氏的性命,也能让她过得轻松些,只是便宜了龚良臣那小子……”
刘太后给眼部皱纹做完妆,又对着镜子仔细打量一会儿,才斜了他一眼:
“赶紧去办事,记住药不能太烈。”
“免得潘氏事后察觉,萌生死志,鱼死网破,也不能太轻,让龚良臣无功而返。”
作为一个守寡多年的女人,她太了解深宫的寂寞了,那龚良臣又是潘氏的旧情人,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