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府的马车到达皇城时,汴京大部分地方还是在沉寂的夜色之中。
只有靠近皇城的御街两旁,灯火辉煌,热气蒸腾,那是附近百姓在摆摊向官员们售卖早点。
皇历十一月的天气已十分寒冷,但曹斌身体健壮,倒毫不在乎,将狐裘大氅扔在车上,一身紫色朝服跳下马车。
“少爷,公主做了什么吃食?”
轿子一边帮曹斌整理朝服,一边问道。
曹斌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道:
“还有两个炙羊腿,一只蒸鸭,够你吃饱了!”
轿子闻言,顿时开心地笑了起来……
正这时,几名官员捧着肉包、炊饼肉小跑过来,跑得最快的一人满脸谄笑道:
“恭喜侯爷勇立新功,一举铲除奸佞,肃清朝堂啊!”
“昨日下官本想拜谒,可惜侯爷不在家,只得留下觐见之礼,打算择日再访。”
曹斌本想随意敷衍了两句,听到这话,不由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此社稷之喜,你也不错,本侯看好你。”
说完,就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向皇城。
那官员被曹斌一句话说得受宠若惊,仿若被巨大的惊喜砸中,半晌没反应过来。
其余人有的羡慕,有的却暗中后悔不迭:
“唉,昨日拜访,听说侯爷不在就直接回家了,早知道……”
谁都知道,这次政变之后,曹斌的崛起已经势不可当。
以前曹斌只是受自己一系的官员追捧,现在很多喜欢投机,尤其是与王延龄有些牵扯的官员,都急于与曹斌拉上关系。
王延龄倒台,朝局大变在即,肯定会有大批官员升降,他们就算不指望升官,也不希望被贬到鸟不拉屎的地方。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侯府的关系都是由庞吉等人指点,福伯掌管的,收礼也不是因为侯府缺钱。
那说明这人还有些价值,值得拉拢保护一下,所以才释放一点信号。
若没有价值的官员,就算想送礼,福伯也不会收。
此时寇准刚刚验了牙牌,正要进宫,见曹斌被许多官员簇拥着过来,两旁尽是讨好献媚,不由轻哼一声,心中不喜。
加上昨天昭阳公主宅邸之事,让他现在看曹斌极为不爽。
因此,若有所指道:
“少年得志固然可喜,可若沉迷酒色也会毁了大好前途!”
“辽夏的危胁近在咫尺,忠靖侯可思得破解之法,做了什么准备?”
说完,也不等曹斌回应,径直收起牙牌进宫去了。
曹斌左右看了看,若无其事问道:
“本侯会沉迷酒色吗?我看寇知院是心生妒意,污蔑本侯。”
周围官员讪讪笑了起来,忙点头附和道:
“侯爷日理万机,忙得抽不开身,怎会沉迷酒色?定是寇大人误会,误会了……”
在一众官员的吹捧之下,曹斌走进待漏院中堂,跟几个早到的重臣打了个招呼,就在正榻上与佘太君闲聊起来。
看着曹斌的模样,佘太君想到他几年前初入官场时的情形,不由心生感慨。
这才几年的光景,对方就已经在待漏院坐上了几位相公才能坐的主位,颇有些物是人非之感。
不过八姐有了身孕,杨家也有了希望,她心情还是很愉悦的,为了这个孩子,她还特地派了八姐的几个嫂子去淮东接应照顾……
见他们相谈甚欢,寇准却气得直瞪眼,只能拨弄眼前的炭火泄愤。
他本以为曹斌进房后,会找他问计辽夏之事,却没想到曹斌丝毫不关心此事,让他自觉白费了一番苦心。
“咚,咚,咚”
随着一阵钟鼓声,已到了上朝之时,众臣忙起身排好班次向垂拱殿走去。
潘太后带着庞艳艳升座受礼后,轻启朱唇道:
“如今朝局不稳,事务繁杂,当务之急,是瓦解辽夏对我大宋的趁火打劫之心。”
说着,她期待地看向曹斌:
“曹卿家,你昨日说要亲自与使者会谈,可是已有成策?”
曹斌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出班应答道:
“娘娘放心,辽夏不足为患!”
潘太后点点头道:
“好,本宫这就令人传召两位使者……”
寇准闻言忍不住喊道:
“娘娘且慢,臣想提醒忠靖侯一句,纵然辽夏使者可欺,辽夏君臣也不可轻视。”
“还望忠靖侯稍稍收敛一些脾性,免得使辽夏自觉受辱,引起三方交战,若如此,于我大宋实无益处。”
最终他还是忍不住苦口婆心了一番。
听到这话,潘太后也想起了曹斌的脾性,心中不由一紧,忙也叮嘱道:
“寇知院说得不错,曹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