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凌厉黑眸扫过群臣,一字一顿道,“这是太子,朕的太子,你们的太子,跪他!”
顷刻间群臣伏地,齐呼声阵阵,柳渊耳朵听着,面上悍然,心里却道,对,就该这样,这是朕和姜缨的孩子,他就该受着这样的礼,他不受这个礼,难不成要让姜缨受皇后之礼么?这辈子怕是再无可能了。
群臣还伏于脚下,姜满满还在哭,“我不要做什么太子!”
柳渊双目不看,充耳不闻,视线飘飘浮浮,迟疑着往殿门外落去,见姜缨面色大惊,并无恼怒,心头一松,竟猛地大笑出声,惊得群臣浑身发抖,陛下发什么癫?
唯有姜满满,都没劲儿哭了,还锲而不舍,“我不要做太子,我要找娘亲!”
“不做也要做,由不得你,待礼部筹备齐全就行册封大典。”柳渊望向群臣,礼部当即应下,他道,“姜姑娘虽与朕和离多年,现今我们同有一个太子,这是不争的事实,昨日姜姑娘与朕已订下约定,我们两人会一同抚育太子长大。”
群臣揣度圣意。
薛首辅老当益壮,“陛下英明,姜姑娘柔嘉表范,性秉温庄,贞静持躬行,度娴礼法……”
姜缨听得一清二楚,“……”
这说的谁?
薛首辅扬声总结,“姜姑娘与陛下齐心……”
群臣恍然大悟,心里再次调整了对姜缨的定位,这是太子殿下的娘亲,日后是不是皇后娘娘且不说,现今就得敬着。
姜缨至此还没搭上一句话呢,姜满满倒是茫然地搭了一句,“和离是什么?”
群臣被惊了几回,第一次乐了,搁心里啪啪鼓掌,好太子!
殿里静悄悄的,姜缨尴尬地想跑,柳渊很是从容,摸了摸他的脑袋,“和离便是两人分开生活,正如朕与你娘亲,不会住在一起。”
姜满满觉着头上的大掌很温暖,他吸了吸鼻子,点点脑袋,表示自己知晓了,“我知道娘亲和小白姨霄叔叔生活在一起,那爹爹和谁生活在一起?”
柳渊笑了,孩子就是孩子,不久前还踢他打他,还说不要他了,这会儿就关心他和谁生活,他道,“朕一个人。有了你,就是两个人了。”
姜满满惊讶,一个人,爹爹一定很孤独吧?
柳渊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抱他的动作轻了许多,见他也不闹了,抱紧了就下台阶,及至殿门前,对着姜缨微一点头,“朕命人送姜姑娘回去。”
姜缨见他并无多言之意,心中不知作何感想,毕竟立满满为太子一事,他从未在自己跟前提过,打得自己是措手不及,如今事已成定局,她还能说什么?
柳渊甚至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抱着姜满满就要走,姜满满扑腾一下,要下去,“娘亲!”
“还要找娘亲么?”柳渊轻言。
姜满满不动了。
姜缨见状,知晓大局已定,暂且如此吧,她笑着对姜满满道,“满满听话,今日住在宫里,去吧!”
柳渊被宫人簇拥着走得极快,姜满满窝在怀里,“爹爹不凶娘亲,不凶我,我就不哭不闹,好不好?”
“好。”柳渊道。
“爹爹,娘亲看着不开心。”
柳渊阖眸,将他搂得更紧,低着下巴蹭了蹭毛茸茸的小脑袋,“喊朕父皇。”
姜满满哦了一声,他想说他愿意跟着爹爹,是因为爹爹好像也不开心。
两人身影甫一消失,群里百官呼啦啦涌出来,一一与姜缨打招呼,姜缨微笑应对,一个年轻臣子奔过来,“姑姑,我送你回去?”
另一臣子说,“叔,我送姑姑!”
“喊什么叔,都一个姑了,你喊我哥都成!”
“……”
姜缨,以一己之力搞乱了全朝堂的辈分,她也无觉着哪里不对,摒弃了心头那失落,还是没让宫人送自己,坐上了薛家的马车。
马车里,薛首辅和薛仲何对视一眼,薛首辅咳了一声,“满满已五岁了,聪明着呢,今夜定能睡得好好的。”
“兄长不必安慰我,满满自个儿都睡过几次,我倒不担心他离了我睡不好。”姜缨直言,“我只是未料到陛下会立满满为太子,我回京也有一阵了,知晓陛下尚未立后,倘若以后立了,满满又该当如何?”
薛首辅及薛仲何,“……”
那你自己当皇后啊!
憋了半响,也没敢说出来,薛首辅含蓄地提点,“妹妹,你有无想过陛下为何不立后?”
姜缨一笑,“兄长不必再试探我了,我知你们的意思,实则那天我在王府也提了,你们试探错了,能让陛下不立后的并非是我。”
薛氏父子心头大惊。
当晚,薛首辅与众人齐聚薛府,个个急得团团转。
襄王爷大叫,“孩子都做太子了,娘亲怎么就不能当皇后呢!”
“做不做需得陛下先开这个口!陛下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