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瑶飞快地洗着鼻子，感觉不再流血，才用卫生纸擦掉脸色的水泽，为了以防万一，她用卷了一块堵在流血的鼻腔里。
她半垂着头，手脚并拢，乖得好似见到班主任小学生。
视线弱弱地一扫，却看到凌千绝衣摆上留下可疑的红色，她连忙一指，“完蛋了，血弄你衣服上啦，快脱下来，我给你洗一洗。”
她一边说着，一边自然地去解他的衬衫扣子，等精致的锁骨入了眼，她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放纵，脸颊迅速胀红，手指触电般缩了回来，眼神乱瞟，就是不敢与他对视。
浴室里狭小的空间，泛着刚刚沐浴后的水气，为两人原本就古怪的气氛更填旖旎。
随着她的靠近，凌千绝神经紧绷，紧紧的抿着薄唇，不敢发出声音。
等她的手指移开后，他的全身才彻底松弛下来。
看着那张不知所措的精致小脸，凌千绝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头疼地扶住额角。
真是要命。
他再掩饰，再不想理会，也察觉到自己不对劲的原因。
而这一切代表的含义，根本不是现在的他们能承受的。
沐瑶太小了，他一个做叔叔的人，怎么能染指小丫头。
凌千绝板着脸，语调淡淡的：“我自己来就好。”
他没有表现得很明显，可沐瑶就是感受到那无形的界线。
明明只有对她才有的特别关注，在这一刻似乎也消失不见。
沐瑶无措地盯着他的背影，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他彻底冷了下来。
难道因为鼻血落在他的衣摆上？他不是小气的人，不应该生气……对了，他有洁癖！
沐瑶自认为抓住了问题所在，猛地向前一步，趁着他还没离开前，紧紧地抓住他的衣摆，死死地不肯松手，“我……不是故意的，你脱下来，我给你洗干净。”
少女镇定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敏锐如凌千绝，自然发现了。
她在害怕，害怕他会离开她。
不过刚起的心思，就被她敏感的发觉，凌千绝甚至有种她比自己还要了解自己的错觉。
“真没关系，我自己洗就好。”凌千绝语气柔和，却依旧没有回头。
他不能回头。
既然已经无比确定了心意，作为成熟的那一方，更应该理智。
两人的年纪相差太大，她的未来还很长，他也许不过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然而，凌千绝不肯回头，沐瑶却冲到了他的面前。
“你好奇怪呀。我又不是没给你洗过，为什么突然分的这么清楚？你付给我工资，不就是让我做你的小保姆吗？”
沐瑶灿若星辰的大眼如盈盈秋水，满满的只有凌千绝一人的倒影，那目光过于诚挚，带着全然的信任，让凌千绝好不容易垒砌的高墙，轰然倒塌。
他看着她，一眨不眨。
她抬起头，由着他的目光落在脸颊上，耳根又悄悄地红了，却就是不松手。
凌千绝闭了闭眼，长长的睫毛在下眼睑处投下阴影，无奈而又眷恋地低语：“你不应该招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