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昂兄弟出了太守府,从亲卫手中接过马疆绳,正要上马离开,背后一人忽然阴险地笑道:“魏军势大,战场上刀枪无眼,万一伤筋动骨就不好了,二位将军可得小心哟,嘿嘿!”
杨昂回头一看,原来是杨松。他冷哼一声回应:“人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军旅之事,就不劳杨长史外行人说道了。”
说罢了翻身上马,与杨任拍马挥鞭,在朝阳的光辉下奔向远方,众亲卫赶忙跟上。
杨松在背后咬咬牙,哼了一声,嘟囔道:“曹公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且看你如何应付?”带着仆人走了。
不多时,南郑一家大院里,杨昂两人在一个三面漏光,八面漏风的亭子里席地而坐。
杨任在一旁嘀咕:“这庞令明也是恁地小气,主公赏他这么个大宅子,却把这破草亭当会客厅!”
杨昂扶着柱子费劲的站起来,使劲的甩了甩发麻的腿,他娘的,席地而坐就是费劲,看哪天我不弄个太师椅出来舒坦舒坦。
“你又不是不知道,孟起投靠刘备后,令明怕有人对马家亲属不利,就把他们安置进内宅,自己在外围砌个园子,与那西凉老兵居住。这园子就这么小,有什么办法?”
杨任也站起身来,咬牙切齿道:“都怪杨松老狗,逼得孟起降刘备,早晚我要把这个老东西碎尸万段,以泻心头之恨!”
原来,杨昂兄弟一向与马超等西凉军交好,曾经马超战曹操时还曾出兵帮助过一段时间。马超入汉中后,杨昂更是处处关心,与马超、庞德等称兄道弟,关系匪浅,时常小聚,切磋武艺,探讨兵法,倒也增长了不少本领。
杨昂见庞德许久未归,就与杨任在院子里瞎转,只见院子里枫叶红于二月花,秋风起处纷纷落;百草尽枯无颜色,东摇西倒身瑟瑟。
只有园角一处荒地上,遍地开满金菊花,在阳光照耀下亮得耀眼,在秋风吹拂中香得芬芳,好一丛金菊花!
可惜的是,秋风起处寒意透,金蜂玉蝶尽躲藏。任凭这金菊花怎地亮,怎地香,也招不来半只蜂蝶。
杨昂心中一颤,触景生情,不禁吟起了黄巢的《咏菊花》一诗:“飒飒西风满园栽,蕊寒香冷蝶难来。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一旁的杨任吃了一惊,还没来得及惊叹兄长牛逼,旁边转角处早传来一声:“思烈好文采!”
杨任到嘴的话顿时变了:“令明这两小子,可算是回来了!”
说罢杨任眉开眼笑奔到墙角,给那里刚露头的两人一人一拳,“等你两年好半天啦!”
杨昂心中不由自主的涌起一股兄弟情怀,他笑着转身看去,只见那两人头戴钢盔,身披铁甲,腰悬佩剑,左手握刀枪,右手持鸡兔。
左边那人虎背熊腰,具有陕北人特有的面色,脸上写满了刚毅,不消说,就是庞德了。
右边那人年纪尚轻,鹅蛋脸上还冒着稚气。凭记忆,此小将姓秦名豪字云轩,其父本西凉上将,在渭河之战中阵亡,马超可怜他孤寡,又因他武勇,升为亲卫将军,与庞德同为心腹,常传习武艺,倒也武艺超群,有万夫不当之勇。
当下庞德笑道:“今日不知二位兄弟驾到,打猎打的久了些,兄弟勿怪!”
秦豪也笑:“二位哥哥暂且进亭子休憇,待我二人换件衣裳,再拿这野味与哥哥下酒。”
“也好,我且进亭子等候。你们还不快去换衣裳,可别叫染病了。”杨昂赶紧说道,毕竟古代一点小病都能要人命。
少时,四人聚在亭子,庞德叫从人端上小米稀粥,菜羹肉汤,又吩咐道:“把刚打的野味炖了,再抬两桶酒上来,我们兄弟好畅饮。”
“且慢,”杨昂急忙劝阻,“今日军务在身,可不敢饮酒。”
杨任也对从人说:“你只管炖好肉拿来便是。”从人应声下去收拾。
秦豪道:“刚才打猎回来,见城内外各处兵马调动,又闻魏军来进犯,却未曾细细打听。哥哥所言军务,不知是不是此事?”
“正是,”杨任咽下一片兔肉,“太守拜昂哥为冠军将军,领兵三万驻于关外据敌。”
“恭贺兄弟,又得加官进爵!”庞德坐下笑道。
杨昂谦虚两句又说:“只是这次魏军势大,小弟恐怕独木难支,还请二位兄弟前来助我一臂之力。”
“兄弟有请,哪有不去的道理。只是怕有小人在后边进谗言,于你我不利啊!”庞德叹道。
“庞兄勿忧,昂哥已在主公面前进言,得到批准了,料不久就有文书来到,只管放心前往。”杨任道。
“好!”秦豪笑道,“那我二人便领本部兵马,来帮助哥哥,这正是英雄建功立业之时,豪杰扬名万古之际!”
“说的好,男儿不展风云志,空负天生八尺躯!来,吃肉!”
四人大快朵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