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的时候,沈棠又发了愁。
别说穿着陆云骁的校服回家,就是只拿着这件脏了的长袖校服回去,怕也是要被好好问一顿的。
沈棠与孔诗兰的沟通一向冗长,让她向孔诗兰解释,怕是解释半天,对方都不相信她。
好在今天是周五,说不准单位那边忙,比她晚到一些,这样就能快些把两件衣服都洗了。
至于晾上之后会不会被发现,那就看沈棠能不能把所有家务抢过来做了。
沈棠忐忑着,推开了家门,小心翼翼地从渐渐变大的门缝中,观察家里的情况。
客厅里灯光昏暗,厨房那边也关着灯。
看来妈妈还没回来,赶紧换鞋进去,先把校服洗了。
沈棠松了口气,心底暗暗对自己说着,关上门便急着要换鞋。
谁知才刚脱掉鞋,连拖鞋都没换上,沈棠就听见啪的一声响传来。
客厅的灯被人打开了。
沈棠僵硬着身体,朝主卧的方向看去,见孔诗兰一身睡衣站在主卧门口,手还搭在客厅大灯的开关上。
“回来了,赶紧把书包放了,过来帮忙做饭。”孔诗兰说着,转身要往厨房走,走了两步却发觉不对。
孔诗兰停住脚步,狐疑地看向沈棠,盯住她身上过于宽大的长袖校服,一步步走了过来。
要说这孔诗兰的气势着实有些吓人,沈棠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低下头去,也忘记回答方才孔诗兰的话。
不过,孔诗兰现在的注意力都在沈棠身上的衣服上,也无心去管她到底有没有回答。
只见孔诗兰快步走到沈棠面前,气势汹汹地拽起那长了一截的校服袖子,压根不打算问个清楚,只怒目而视,严厉地叫起来。
“你自己衣服呢?衣服这么大,肯定是哪个男生的吧!说!哪里来的!是不是谈恋爱了!”
孔诗兰狠狠甩掉手中刚拽起的校服袖子,改而揪住沈棠的衣领,不满地破口大骂。
“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人家谈恋爱!不知道你现在最紧要的任务是什么吗?是学习!除了学习,你一个高中生干什么都是错的!更别说早恋了,那更是错上加错!”
孔诗兰面目狰狞地吼着,好不容易喘口气,沈棠吓得不行,但还是趁此机会赶紧想解释两句。
“妈妈,其实……”
可沈棠刚一开口,孔诗兰便只当她撒谎狡辩,丝毫不给她机会,又是怒吼起来。
“其实什么?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犯了错不改,还在这里油嘴滑舌地狡辩!难道你要说,你不是早恋?妈吃的盐比你走的路还多!会信你这鬼话吗!”
沈棠有些委屈,她跟陆云骁确实不是这种关系。
但孔诗兰怎么都不肯听,她只得受了这冤枉,还连累陆云骁也牵连其中。
“怎么?你还委屈上了!好啊!我给你机会!你倒是说说,你这衣服哪里来的?”
孔诗兰见沈棠的模样,顿时火了,咬牙切齿地说了这番话。
“我……”
沈棠听了,急急忙忙地正要解释,便被孔诗兰凶巴巴地打断。
“解释不出来了吧!我就说你肯定是早恋了!说!那人是谁?我周一就跟你到学校去,把那男生的家长也叫来,一块儿去见老师!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家长教出来的什么样的儿子!大好的高中生活不拿来学习,竟干出早恋这样的勾当来!”
孔诗兰瞪着沈棠,说完这话后,依旧瞪着她,等着她说出一个答案,说出这男生究竟是谁。
沈棠被打断了这么几回,这下终于有机会说话时,却有些不敢说了。
她怯生生地抬眸,视线一点点上移,直至看见孔诗兰那张仍带着火气的脸。
“妈,这衣服是,就是我吃饭不小心弄脏了自己的衣服,同……同桌路过瞧见了,好心借我的。”
沈棠说话间渐渐把头低下,小小撒了个谎。
她很不会撒谎,所以睫毛一直颤抖着,双手忍不住抓紧校服袖子,想借此减轻心底的紧张。
孔诗兰狐疑地打量着沈棠,半信半疑地问:“真的?沈棠,你别是早恋,怕挨骂才找出这样的借口!”
沈棠没了办法,转身提起装脏校服的袋子,掏出沾了菜渍的校服外套,打开来抖一抖,展示给孔诗兰看。
孔诗兰拿过沈棠的校服外套,仔细看了看,见真是自家女儿的,上边又是真的脏得不能穿了,才说:“哦,真是脏了。你怎么回事?吃个饭也能弄成这样!是餐盘没拿稳吧,下次可千万吸取教训!”
沈棠接过孔诗兰手中的校服外套,点着头说:“我知道的,妈妈。”
孔诗兰将注意力又放到沈棠身上的校服外套来,她打量了一番,才说:“穿了人家的衣服,人家可就没得穿了,在学校里要扣分的!我们可得好好洗干净了,好周一还回去!你到时候从家里带些水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