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茗加入了之后,打响了名声,才让如姬有了由头和机会。
而这,也是柳茗和店家的博弈。
一个讲究持续利益的店家是不容易将一个可以为它产生持续效益的人放走,既然要消除店家的疑虑,柳茗与卫钊商议后,决定给商家回报一个吃国家粮的机会。
作为交换,柳茗再一次获得自由离开。
而与此同时,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柳茗自己开的店则不能和崔氏争抢这样的机会。
这算是一种霸王条款。
一路走来,其中艰辛,个人尝。
重新躺回床上的枨嘉此刻内心满是敬佩。
她有心想见见这位奇女子。
再过不久,上日佳节,说是会来府上亲自左食,届时,枨嘉便可一睹为快。
这心情,如同在军营里和那群没脸没皮的臭男人们要一睹某花魁一般激动,但唯一不妥之处,就是将柳茗比作花魁。
罪过罪过。枨嘉心情很好地想。
虽不知道枨嘉心里想到了什么使她的面容泛上美意,但人开心,卫钊看着也开心。
掏心窝的话,卫钊一直担心自己将枨嘉带回自己的府中会让人不开心。
寻常女子可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能安分守纪,而枨嘉毕竟是在军营里野惯了的,她就是那个徜徉在天空的飞鸟,做不来这笼子里的金丝雀。
枨嘉提出的两年一直是卫钊认为的危机,他尊重,又私心与此。
连带着现在,对方的每一点一滴的变化都似被拉长的记忆,被他细细收拢在脑海里。
突然被卫钊一眨不眨的凝视弄得浑身不自在的枨嘉转过身背对他,佯装自己已经很累,想要睡觉。
卫钊出声:“困了?”
“嗯。”
“那便睡吧。”
身边的床板变轻,有人起身了,一小声轻轻的吹气,屋内灯灭了。
一切黑暗,一切寂静。
枨嘉听见自己的心跳了。
脚步声一点点又由远及近,每一步,都踏在了枨嘉的跳动上。
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就算再怎么相信对方不会做什么,但这种无名紧张就是会产生。
她无视不了。
越是看不见,想象力就越是丰富。
随着身边床榻的陷下,枨嘉想象到此时此刻,卫钊正侧躺着靠在她的身后,一丝丝□□的温热从衣服间传出来到她背上的衣服里。
还有呼吸。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枨嘉往床深处挪了一下。
后来她咂摸出了,自己深处藏着害怕。
大军压境,刀光剑影的场景她没惧怕过,此时此刻,她竟像丢盔卸甲的逃兵。
意识到这一点,枨嘉暗骂自己没点出息,又一点点找回作为一个将士的勇敢,渐渐的,自己的思绪也变得平稳多了。
也对身后人的存在变得不那么在意。
卫钊确实从躺下后就很安静,这份安静让枨嘉一点回忆起从前两人同榻而眠的日子,对方便是乖巧得什么奇怪的睡觉毛病都没有,她和别人同榻都不舒坦,唯独和卫钊就很安心。
这份安心源自对对方睡觉品格的信任。
如今,枨嘉觉得自己也可以信。
这么想着,身后的人突然出声了:“嘉嘉。”
枨嘉迷惑,没有及时应声,想等下文。
但过了许久,都没有下文,安静得枨嘉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再过了一会,久到枨嘉就快失去意识,那人又是一声:“嘉嘉。”
这会儿枨嘉已经有些要见到周公,下意识地低声应了一声:“嗯。”
身后人似乎愣住,仿佛没想过会有回声,继而低声轻笑一声,柔柔的,又充满孩童的喜悦。
腰上突然有一重物环绕过来,枨嘉一下子惊醒了,准备反击,而身后躯体靠过来得更快,且没有攻击性,枨嘉也就是得空愣了一下而已。
脖颈后有一冰凉的物体触碰到她,应当是卫钊的鼻尖。
“我很开心。”
听得出来,声音里尽是轻快。
但这声来得突然,尾音里似有不可抑制的颤抖,枨嘉难以忽略心里奇怪的感觉,不禁疑问:“你怎么了?”
脖颈处的传来轻微左右的摩擦,枨嘉感觉到了卫钊在摇头。
“没事,睡吧。”
既然人不愿意说,枨嘉也就不强求,只是那搭在她腰腹上的手臂实在令她感到不适:“可以,那你这手能不能拿开。”
半晌,直到卫钊起身,床榻又再次变轻,枨嘉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竟让卫钊翻身下了床:“抱歉,我回去睡。”
嗯?
枨嘉思虑再三:“你要回去也好,但我得说,我方才那话可不是赶你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