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姐姐请安。”如姬拖着酸痛的身子福身,而这次请安,更不是她情愿要来的。
文姚夫人端庄典雅,侧着身依靠在卧榻之上,轻柔的衣服料子懒懒地散着,悠悠闲闲地翻看着小书。
见人来了,文姚夫人放下小书,拢了拢衣裙,款款向如姬走来。
一旁的侍女上前,将放在盘子里的小碗端起,恭敬地交给文姚夫人。
文姚夫人端过,笑吟吟,附身:“妹妹来啦,昨夜辛苦你了,来,把药喝了吧。”
那汤药浓黑难闻,每每闻到这个味道,如姬就犯恶心。
可她不能不喝,这是避子汤,可对外宣称的是补药,利于女子孕育。
以往每次和国君行过房后,她都要来文姚夫人这里喝这该死的药。
世人都说文姚夫人端庄秀美,温婉大气,她看,也不过是一个妒妇!
连自己的丈夫与别欢好都容不下一个后代的恶毒妇人!
如姬如此恶狠狠地想,但她不能表现不满,她在这里没有权势,仰仗的完全就是国君的喜爱,而且,她当初就是因为文姚夫人的缘故,才能进了这宫,见得了天子。
唯有言听计从,她才能够有所喘息。
如姬接过汤药,皱眉,一口气喝下,汤药很多,喝到最后她犯了恶心,吐出来了一点。
文姚夫人要她全部喝下。
唯见人喝得干净,文姚夫人才满意地点点头:“实在辛苦妹妹了,快快起身,昨晚一定是累坏了,早些回去休息,好好调养!”
临了,还差人给如姬送了一些补品。
如姬虽面上开心谢过,转头就不领情,扔的扔,送的送,一来她心中确实恨,二来她也害怕文姚夫人会不会对她下黑手。
这种事情,文姚夫人也是知道的,自然没有将如姬这样耍性子的事情放在心里。末了她还能得一个宽宏大量的名声,何乐而不为呢?
如姬走后,文姚夫人收拾了一番,准备去见一见冷落自己许久的国君。
她并不管自己夫君的风流事,但是,必要的夫妻和睦的表象她一定要营造好,这样,既能让千舒国的国民对她有信心,同时,她的母国玉国也能放心。
况且,归宁的日子也要近了。
文姚夫人去找人的时候,国君在廷中议事,于是她便在外等候了一会儿,等里面的人都散出来,才款款移步。
没想到,里面竟然还留了一人。
那人身材高挑,举止不凡,一身藏青色华服衬得人俊美非常,那人转过身,看见她,沉声道:“夫人。”
文姚夫人端详了一阵,想起,这是他们的晏清王卫钊,前不久设的宴就是为这人而设。
她福身:“晏清王。”
继而,她对坐在上位的国君道:“大王若是还有要事商量,妾身稍后再来。”
“无事,已经商议完了。”
卫钊赶紧说些告退的话,将空间留给这两位。
“夫人前来,所为何事?”
国君倚在木椅上,神情疏离,明明两人成婚也有三年,生分得如同陌生人。
文姚夫人见状,便走上前离国君近了些,端得那是一个温婉:“再有三日便要归宁,妾身特来与大王商量。”
国君兴致缺缺,摆手:“寡人知晓了,同往常一样的安排就行了,夫人何必亲自来这一趟。”
国君说何必来,那绝对不能当了真,只是客套,文姚夫人深谙此理,笑道:“归宁的事虽然与妾身的关系最大,但大王毕竟是妾的夫君,妾身自然要放在心上,特地来说。”
听这话,国君终于舍得将眼神放在了文姚夫人身上,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望着对方挑不出什么错的笑脸,勾起唇角,起身,伸手牵住文姚夫人放在身前的手。
手里的人显然一僵。
国君笑得更深:“夫人有心。”
他顺手将人拉起,牵到自己的身边。
那人已经如同僵掉的泥人,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看着凑近的国君,微不可察地皱起了眉头。
国君又将人拉近了些,不怀好意,轻声低语:“寡人已经许久未到夫人的寝宫了。”
何止许久未到,真实情况是一次都没有。
当初两国联姻,文姚夫人嫁过来,这位国君就出去征战,两人的新婚之夜是新娘子一个人度过的。
文姚夫人大方,给足国君面子,说男儿志在四方。
后来,等国君回来,带着一路的桃色绯闻,文姚夫人也没有生气,甚至还细细差人找了一下那位传闻中的美人,还将人安排进了宫。
也就是现在的如姬。
可以说,她这一路都似乎在给别人当嫁衣。
别人只当夫人是个识大体的夫人,殊不知,这些,文姚夫人乐意之至。
当初就是奉双方的父亲之命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