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深秋季节,略显慵懒的阳光从车窗外透进车厢内,照在了赵泽那发苦的脸上。
坐这样的火车还真是要命,赵泽心里这么想着,如今的他正坐在一台绿皮的老蒸汽火车之中,身子时常也跟着火车一起晃动,耳边传来的高亢的轰鸣声更是让人不禁想捂住耳朵。
等到轰鸣声过去,他又习惯地抓起手机,无奈地看了看消息,一边是远在都市的父母,另一边又是远在都市的“心上人”。
他有些戏谑在心里模仿着,父母那万无一失的说辞……
放心吧,大伯都给你安排好了,桃乡可是个好地方,你就去读上几年书,就当是放松了,替老爸向大伯问好哦,赵泽!
这时,火车不经意地抖了一下,看向窗外的赵泽,此时才发现这山依着山,田野连着田野的光景,阳光正好遮着他的视线,迷恍恍的,面前没了那些钢筋水泥的建筑确实让赵泽感到不习惯,毕竟在记事起,他那不靠谱的老爹从来没带他返乡过,然此次的返乡,名义是返乡实则倒令人毫无喜悦,赵泽从心间秃然升起一番胆怯,他打开搜索栏,若有所思地搜索起了资料。
火车摇摇晃晃,赵泽更是一知半解,桃乡到底是什么地方?
啊,到了。赵泽此时倒意犹未尽起来,深吸一口气,拉着行李箱下了车。顷刻,便对眼前的景象感到诧异。
“啊……这还真的是……”他看着远处的山水,再看看与这不搭调的车站,虽说桃乡只是个中间站,“荒芜”到这个分上……
赵泽拉着行李箱,向着面前仅有的一条路走去,这条路上的砖瓦多有破损,杂草从砖缝横生出来,昂着头,再朝前走,两边的树弯着腰,满地枯黄,像是铺了一条望不到头的道一般。
赵泽不经意地顺着道走,清新而纯粹的空气萦绕在鼻尖,让赵泽顿时觉得如释重负,他不免地大声哈了一口。
“啊……看样子这就是我的小侄子了。”赵泽的耳边传来一阵爽朗的声音,赵泽转过身去,只见那个男人眯着眼,朝着自己大笑。
“那个……大……大伯?”赵泽挠了挠头,很难地挤出来字。
“赵泽,赵泽。”大伯重又念了念名字。
赵泽点了点头,略为诧异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大伯一身淡绿的古装,胸前若隐若现地襄着几束花。
“跟着我走,赵泽。”他脸上洋溢的微笑丝毫未褪,大伯脸颊瘦削,脸庞泛滥着微红。
赵泽急忙地应了一声,又拖起了行李。
“多大了?”
“16。”
“还是学生吧。”
“啊,是。”
两人没再说过话,顺着那条枯黄小道终于是到了桃乡村的村里,金黄的田野下,一帮子人正吆喝着,大概是在收麦子。红砖木头搭着的老宅子,让赵泽不禁张大了嘴,他四处望,是面色祥和的老太们围在水盆边,一边择菜一边谈天说地,是小孩子们,围着一捧花在追着跑,或是时不时冒出两句粗话的老人们已经熏红了脸。
这个味道,赵泽不禁抬起了鼻子。
“这是桃乡特有的酒。”大伯看着整个身子探出去的赵泽,亲切地说着。
赵泽先是一惊,又急忙缩了回来,愣愣地点点头。
“真香啊,今天要不就来上一盅。”大伯开始自顾自地沉浸在酒香当中,手上也情不自禁地动起来。
也好呢,喝上一杯,什么味道呢?赵泽也自言自语着。
“哦,这不是主持吗?”闹市那头传来了一阵粗犷的叫声。
打破了二人的思索,大伯客气地回应着,“老张,背着木头打哪去啊?”
“这不趁着孙女升学,想打个好点的桌子。”老张皮肤黝黑,粗壮的手臂还比木头大上半圈,比大伯还高一个头,有些泛白的头发上还落着几块木屑。他正说着,下巴的胡子也跟着一般动。
“那还真是恭喜。”大伯兴奋地拍了拍老张的肩。
“哪里哪里,还要你家女儿多关照。”老张挑着那双灵气的眼睛,让赵泽不禁估量着他的岁数。
“孩子大了,不听教了,还得看看你孙女,省事。”
老张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地笑着,像是笑到了心里。
“瑛瑛,可以一个人了吗?你不去看看?”老张突然认真地问了一句。
说到这,大伯看了看四周,引得赵泽也惊得到处看。
“哎呀,老张不聊了,回头请你喝酒哈。”大伯那双小眼睛都惊得瞪大了,急忙拉着我的手,一溜烟地跑了。
“快点啊,泽,我帮你拿行李,诶这边这边!”大伯也顾不上什么主持的形象,刚刚那副游刃有余的样子烟消云散。
“诶,来了。”赵泽也惊得跑起来,在安逸的小道下,一对着急的影子就这样又拉又扯地离去,只留下看热闹的老张那深望的眼神。
“桃祠”建于桃乡村仅有的一座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