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景色终于变换,二人又重回到桃乡,正值深夜,咕咕的蛙鸣让赵泽不经意浮现出怀念,潺潺的河水正映着二人的脸,赵泽一脸侥幸,可赵瑛却心事重重,
“问题很大吗?”赵泽瞥过头,看着那一片的树林。
“很反常。阴间对此一无所知……”赵瑛蹲了下来,将手伸进河里。
赵泽也跟着蹲下来,有样学样地将双手塞进去,钻心的寒冷惊得他马上把手拉回来。
“好冷……”赵泽的声音高了几分,神色滑稽。“不死者的职责我记得是为引渡魂魄吧?”
“嗯,死去的魂魄无人引渡,便要游离于人间,这对我是件麻烦事。”赵瑛的眼睛骨碌碌地转了两圈,“所以要在这家伙身上解决问题。”
“毕其功于一役,所以才不嫌麻烦还要往那么阴森的地方走一遭。”赵泽领会了赵瑛的用意,不禁感叹着。
“一无所获。”赵瑛从怀里拿出几缕精致而纤细的蓝线。
“这是?”赵泽眯着眼,端详着。
“在龙朗身上找到的,那个黑影应是用这个控制人的,可傀术毕竟不曾见人用过。”赵瑛无奈地说着,手指用力捏着蓝线。
“说起来,不死者的魂魄本就是诅咒之物。”赵瑛站了起来,整理了情绪,对着赵泽一五一十地坦言。
“诅咒?长生不老不是好事吗?”
“天上没有落下的馅饼,冥者也没有只利无损的差事。”赵瑛走到龙朗面前,举起符纸,在龙朗的四周很快被光芒包围,方前模糊的身体,又变得清晰可见。
“所谓的不死只是灵魂不灭,身体会逐渐变化。”赵瑛抬起了龙朗的手,苍白而没有生机的手让赵泽徒生一种生理上的恶心。
“好像还有股腐臭味……”赵泽捏着鼻子,连忙地站远了些。
“那是他不太检点。”赵瑛很随意地说着,打理着龙朗的衣服。
赵泽看了看赵瑛,有些羞愧地放下了手,他一边想着一边说,“继续活下去,身体会变成什么样?”
赵瑛顿了顿,用食指指了指赵泽又指了指龙朗,赵泽点点头,和赵瑛一起将龙朗的身体搬到茅屋内,这时,赵瑛才慢慢地说,“普通人的身体经受不住永生的灵魂,于是乎灵魂就会促使身体的变化,说明白点就是……”
“变成不人不妖的怪物……”赵泽以冷漠的语气接上了赵瑛的陈述,尽管他内心突然咯噔了一下。
“如果不死者不再拥有人的姿态,到那时,他将失去为人的一切,成为永远的引渡人。”
“这就是超越生死的代价,如果寻求长生不老的人看到这番情形会怎么想呢?”赵瑛使坏地说着,在茅屋四周散下符纸。伸了伸懒腰,深望着仍摆着迷惑表情的赵泽。
只见赵泽迷迷糊糊走到河水边,捡起一片落叶,深秋季节里最寻常的一片落叶,干枯发黄,一生就算是到此为止了吧。赵泽默默捧着那枚有些重量的树叶,将它放在树荫下……
风里夹杂着寒意不停地刮着,林里的鸟儿也在不安地啼叫,赵瑛看了看朦胧的夜色,只得带着赵泽先寻回桃祠的路。
另一片夜色里,他扶着淌着血的手臂,将一块破布,简易地环了两圈后,再用力咬断。
他抚摸着怀里的那厚实且轻的虚无,又凝望着山下那安详的寂静,不禁徒然生出一种寒冬的悲凉……
次日清晨,赵泽摸着左脸坐在了饭桌前,而面前只有那闷闷不乐的赵瑛,他看向本该坐着大伯的椅子,仅剩下一副等着收拾的碗筷。
赵泽以怯怯的眼光扫了一眼,抹了抹嘴角的口水,自顾自吃起早饭。
两人一言不发,所以这顿早饭结束地也极其利索,赵泽把碗筷放好,静静地瞧了瞧赵瑛,若有所思地回忆着难以形容的昨天。
“今天,你有什么打算?”赵瑛有些认真地问。
赵泽吓了一跳,抠了抠桌子的角,忙着说,“应该是没有……”
“那在祠里帮点忙吧。”赵瑛伸出手,收过了碗筷,再也没说什么。
像风在不自觉地从发梢路过,像是吃东西不小心咬到舌头一样,又像是在先前被宣布踏上这条不明不白的归乡路一样,赵泽既意外而有了些失落。
“在祠里帮忙啊……”赵泽念着……
赵泽漫步在走廊间,四处张望着大伯的身影,终于还是穿过了正堂,走到了门口,看着这一片小园林,耳边传来阵阵拉长的鸟鸣。赵泽还是从兜里拿出了手机,看见了她发来的早安,又稍微振作了些。
“哟,泽儿。”大伯坐在石阶上,眯着眼向赵泽打招呼。
“大伯?”赵泽急忙回了信息便走了过来。
大伯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赵泽听话地坐了下来,被大伯一把揽到手边,手毛刺得赵泽激灵起来。
“你也被瑛瑛抛下了啊!”大伯不禁感叹着,又跟着打了一个哈欠。赵泽顺着声音抬起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