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是尽是雪白,渺无人烟。赵瑛与赵泽走过门阙便是到了白大户的地界,门阙大概是二三人高,通一人,泛青的阙檐微微隆起,上面刻满了花纹。
“说起来,白大户的地界可真大啊……”赵泽看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几顶瓦片屋。
“白大户在这待了很久了,说起来应该是在爷爷的那时候。”
“可他不是本村人吧?”
“嗯,听老爹说他是游方有道的人,只是希望能有个安定之所。”赵瑛望向一旁的屋子,可里面空无一人。“白大户也算是帮了我们不少忙,村民也都很爱戴他。”
“还真是……” 赵泽点了点头。
又是一刻钟的工夫,二人已经到了白府的门前。赵瑛叩了叩门,一位侍从打扮的人便从门里探出门来,瞧见赵瑛的他,立马躬身行礼。
“祠女大人。”
“我们要进去见白大户,前些日子与他打过照面了,烦请通知一声。”
“是,祠女大人请。”侍从用力地拉开两边的门,入眼的便是一条十几阶的短梯,抬头看,要说白府正房便倚在一座小山之上。
赵泽不停望着四周,两边的厢房由两道石梯相接,石梯连着石青色的顶,胡乱地开了几口窗,而仰头望去,那白府的正院一面露出来,其余塞在山中,难以全观它的面貌。
“在这等着吧。”赵瑛叉着腰,捋了捋辫头。
阳光越发刺眼,而赵泽仍旧看着悬在山中的正院,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祠女大人,大户请你上去。”侍从拱了拱手,语气谄媚。
赵瑛点头示意,带着赵泽朝着正院走去。
“这里的人会叫你祠女大人呢,姐。”赵泽不可思议地小声感慨着,跟着赵瑛上着台阶。
“你看我会不会在这里先打你一顿再进去。”赵瑛说着手伸进兜里,脸上浮着若隐若现的笑容。
“错了……”
赵瑛轻哼一声,转而面色低沉,赵泽也不再说什么了。
太阳当头,大片的雪地发着亮,映出府邸檐角上的白色蛇纹,蛇低着头对着太阳。居于庄园中线上的那座府邸,通体青白,石阶上的裂痕也露出暗绿色的苔子。
正门两边是两条实心的石柱,石墙上开着两个像是窗帘的石洞,山的那边还时不时地刮着一两阵势头大的寒风。
赵瑛跨过最后一个石阶,正伸手推开门时,发着怪响的风从石廊吹来,她回头望去,却不见赵泽的身影,厉声呼去,久也不见那阿谀的侍从,她回过头,推开门的神情更加坚决了。
门的那头,猛地突出一尺长的短剑,剑尖离着赵瑛的腹部只是毫厘之间,赵瑛并未看向腹部,只是一掌便轰开了面前生了些锈迹的木门,屋内的玻璃器具 稀里哗啦地碎落一地。
“阴魂不散的家伙。”赵瑛一脚越过门槛,打量着面前的生着鱼头的矮小妖物,两缕微弱的白光打着它那双短足。
赵瑛轻挪身子,鱼怪扑了个空,顺着那冷硬的石阶胡乱地滚下去。赵瑛不慌不忙地举起符纸,缓缓走下石梯,双手的红光正消融着脚边的雪迹,鱼怪闪现到她面前,迎头就是两劈,赵瑛两个闪躲便躲过了飞驰到她脑门的两剑,她用力地掌击鱼怪的腹部,一下两下,翻身起来又是一招重踢,鱼怪尽数挨下,眼珠直的发聩,可它重又冲上前来,使出全力挥砍,赵瑛挡住朝腹的这一刀,一手又逐渐汇聚起红色的光球,周围的烈风刮的鱼怪不停地摇晃自己的身体,光球正中鱼怪胸口,便一股脑地包裹住它的身体,直到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与零碎的几块焦黑碎片。
赵瑛朝四周望去,周围的光景逐渐扭曲起来,她捡起地上的碎片,一阵鸣响透过耳畔,她一副担忧的神情,悄悄地摇了摇头。
“走吧。”她拍了拍赵泽的肩头,又轻轻地捏了一下。
“嗯……”赵泽若有所思地看着赵瑛的身影,“刚才感觉有点奇怪,可是说不上来……”
赵瑛没有多做表示,即刻推开了门,而白大户正坐在大厅中央,他缓缓地站起身来,明亮的烛光照亮他那张有些乌黑瘦削的脸庞,两鬓苍白,嘴角向上咧,看起来总有一丝隐约的笑。他站起来伸手示意二人坐下,一身的黑袍,腰带上绣着蛇纹与波浪,头顶系冠,两袖之中,显出惨白的手臂却不见斑迹,袖口边上是一层层的白色海浪。
“祠女,路上辛苦。”白大户拱手微微地躬身,语气坦然。
“让白大户久等了。”赵瑛说完便,瞥了瞥赵泽,示意他在一旁坐下。
“不打紧,今年毕竟是祠女第一次主持这样的大事。”白大户顿了顿,又缓缓地坐回了椅子上,佝偻着身子。
“只是,这审查年会布置也应该要我出面,”白大户等到二人坐下来,便开始说。“这岁月不饶人,这双腿不行了,真是有愧于祠主……”白大户愈发感慨,最后发出微小且拖长的哀怨。
“白大户为我们村已经出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