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尔雅猜的果然不错,枪里确实只有一发子弹,雁字回在打完后也只能翻墙躲避着,试图耗费掉麻子脸的所有子弹。
好在麻子脸的枪法不是很准,雁字回身手敏捷,窜出几条巷后就没再听到枪声。
他心说机会来了,双脚一蹬,转身同麻子脸扭打在一起。
麻子脸枪法不行,但肉搏是真的行,拳风狠戾,出手迅速,都是朝着要害去的:“我们没有招惹过你,你为什么要杀了我大哥?”
雁字回伸手接下一圈,疑惑拧眉:“你们做土匪的,还有招惹这么一说?”
谁知麻子脸一听这话,打得更为起劲,甚至扯着哭腔大吼:“我们不是土匪!我们谁也没害,他们也只是出钱让我们吓一吓那个女孩而已!”
“我们吃不饱穿不暖,好不容易有钱了,可是你杀了我大哥!”
麻子脸突然收回了拳头,颤抖着手拔下了腰间那本该空无一弹的手枪,对准了雁字回。
雁字回瞬间就意识到这麻子是在诈他,专门留了一手等他上钩。
他暗叫不好,身子一歪,刚好避开了枪口。
可到底目标就在眼前,麻子脸手抖着扣动扳机,鲜血飞溅。
打伤的是雁字回的胳膊,他闷哼了一声,忍着疼,用先前从姜尔雅那儿顺来的手枪砸在了麻子脸的头上。
麻子脸顿时一懵,雁字回又用枪柄狠砸了几下,便让人瘫软了身子,头上渗出血来。
他也不知道人是晕了还是死了,喘着粗气离远了麻子脸,牵动伤口时倒吸一口凉气。
思虑再三,他收了枪,清理干净地上属于自己的血迹后,又勒紧了伤口,捂着手臂匆匆离开。
他没有回家,回到了街上,因着刚才的变故,四周尤为冷清,家家户户闭门不出,店铺也关门不再营业。
长街上,唯有一家书店店门大敞,向外来者张开怀抱,店里远远一望,便知陈列杂乱,无人看守。
估摸着是趁乱跑了,连家都不要了,他看着“好毒书店”四个字犹豫了下,咬牙走了进去,顺便带上了门。
谁知还没转过身来,便有一道男声自他身后响起:“客人,这你就不厚道了吧,我这店暂时还不想关门,你可别影响我生意。”
回头看去,店老板其实趴在后台小憩,在外看来,跟没有人一样。
雁字回沉默着又打开了门,开到一半,一只手从外大力推搡,激得雁字回退后了好几步。
抬眼望去,来人身材高大,小麦色皮肤,手臂肌肉明显,面相略凶,右眉将近尾端缺了一块,却也不显狼狈。
那青年抬手便想关门,被雁字回稳稳托住了手腕,看向店老板时,老板笑眯眯的:“关上吧,该来的人已经来了。”
钟鼓鸣急不可耐,走到柜台处端起茶壶就灌了下去,末了,只随意地擦了下嘴:“萧关逢,这真不好说,我没把人看住,让她落了单,等我回去把那附近的小街小巷都逛完时,只有两具尸体,没有她的。”
萧关逢替雁字回搬来了凳子,又细致地重新沏了壶茶给他:“听说是哪里流窜下来的匪徒,被何事秋剿剩下的。”
钟鼓鸣却罕见的沉默了会儿,摇了摇头:“不像土匪,倒像是干活儿的农民。”
雁字回迟疑插嘴道:“穿学生装,嘴皮子很利索的那女孩?姜什么雅?”
两人的视线齐刷刷地看向了他,雁字回却突然问道:“我只有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叫好毒书院?”
萧关逢笑:“吾好独,亦善独。”
“……”雁字回如实说:“人是我杀的,死前说不是土匪,那女孩也安全了。”
闻言,萧关逢半道换了壶热水泡茶,像是才看到雁字回胳膊上的伤口似的,讶异挑眉,语气里难掩夸张的惊讶:“呀,客人,你怎么受伤了?先喝茶,我去找东西给你取弹。”
雁字回:“……”
雁字回深感无语,不想再看萧关逢浮夸的表演,便低头答谢。
钟鼓鸣始终不明白萧关逢为什么这么看中那个才十几岁的小姑娘,他也这么问了。
话音刚落,里间却走出了一儒雅青年,青衫素袍,笑容温和。
雁字回瞧见他,恭敬地道了句楼先生。
他虽不是楼锦灯教的,却是今日里围观姜尔雅与云飞扬的一员,自然也听明白了他的身份。
楼锦灯含笑应下,伸手抽了三册书递给钟鼓鸣:“你看完她的书,便知是怎的一回事儿了。”
钟鼓鸣心痒痒地接过。
起初他以为,能让楼锦灯和萧关逢这样重视的人,应当也是个文学大家,写出的书定然是思想深刻震撼人心的。
只是翻完一册时,他便发觉到了些许古怪。
他并未从中体会到什么思想。
钟鼓鸣便有些怀疑是否是自己才学尚浅,看不懂大家埋藏在文字深处的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