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富贵乐呵呵地说:“这是当然,我们一定好好照顾你爹娘,你放心去任职。只是这夔州实在是太远了点,不过能做县令也是好的。你好好干,好日子还在后头。”
其他叔伯也急忙附和。
恭维祝贺了半晌后,沈富贵提议道:“四牛,你是咱们隆里村沈家走出去的第一个县令老爷,无论如何都得摆个宴席庆祝一番,你有啥想法没有?”
沈秉呈不是张扬之人,沉思片刻后,出声道:“且先等几日,等余县令前来报喜,我娘身体也好些后再设宴款待诸位,不过不可太张扬,吃顿晚饭便差不多了。”
若是旁人高中状元,恨不得大摆三日宴席,沈秉呈却觉得没必要。
跟同族长辈,亲近之人吃顿饭便足够。
沈秉呈都这么说了,其他人自然不会反对,沈富贵乐呵呵地点头道:“那行,我先去将这个好消息告知祖爷和族中长辈,你有事随时说,我们都在。”
“好,谢谢二叔。”
应付完族里之人,沈秉呈准备带上苏漫漫去拜访钱先生。
苏漫漫特地带上家里新做的糕点,微笑着说:“这些糕点都是钱先生喜欢吃的,他想吃甜酒酿,前几日刚做,还没发酵好,得再过七八日才能吃。”
“钱先生……”
沈秉呈挑了挑眉,忍不住轻笑着询问:“这段时日他是不是都来家里吃饭?”
他是很了解钱先生的,他也了解苏漫漫,钱先生登门,苏漫漫必定亲自做饭款
待,而她厨艺精湛,定能让钱先生食髓知味。
钱先生向来不是客气之人。
只怕是一日三餐还没做好,他人就已经等在饭桌前了。
“你怎么还叫他钱先生?他说你是他的徒弟,都让我随你叫他师父了。”
苏漫漫忍不住轻笑着说:“师父很喜欢我做的饭菜和糕点,这段时日一日三餐都是来家里与我们一同吃的。他想着你这几日大概要回来了,便让我等你回来后咱们夫妻二人一同去寻他呢!”
沈秉呈闻言,忍不住轻叹着扶额道:“我曾叫过他师父,他却不愿多我这个牵绊,便只叫我唤他钱先生。即便我们二人有师徒之实,他也不愿给我师徒之名,谁知他不过吃几顿你做的饭菜,便让你先叫了师父。”
十几年的师徒情谊,竟不如几顿饭,沈秉呈十分郁闷。
苏漫漫乐呵呵地伸出一根手指,挑眉道:“不是几顿饭,而是一顿!只有一顿,他便让我叫他师父了!不过若是没有夫君和他的师徒之实,他也不会让我随夫君叫他师父。我与他说过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日后我们夫妻二人定会像孝敬亲爹一般孝敬他,他便欢喜答应了!”
沈秉呈无奈地长叹道:“说来说去,他还是喜欢吃你做的饭菜。我已经许多年不曾见他了,也不知他如今是何模样。”
“精神抖擞,潇洒自如。”
苏漫漫轻笑着说:“昨日还非要教我下棋,奈何我资质愚钝,想不到什么高深布局,
将他气得够呛。”
“他教你下棋?”
沈秉呈一言难尽道:“你还是莫要跟他学棋了。”
一个臭棋篓子,人菜瘾大,又下不明白棋,又爱下,还好为人师。
钱先生也曾教他下棋,下棋的规则杂乱无章,被他委婉提醒过几次之后便恼羞成怒,不肯再教他了。
他现在下棋的能耐还是去鸿鹄书院读书后跟院长白云鹤学的。
苏漫漫笑着摇头道:“学着玩也挺有意思的,钱先生是个很有趣之人,这段时日与他聊天,我受益匪浅。”
钱先生不是墨守成规之人,思维十分跳脱,很神奇的是他的很多想法让苏漫漫这个生活在文明时代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都觉得新奇。
钱先生也很喜欢跟苏漫漫聊天。
只要苏漫漫没有急事做,吃完饭后他都会跟苏漫漫聊会天才回去歇息。
“确实如此。”
沈秉呈点头,一只手提着糕点,一只手牵着苏漫漫往钱先生的住所走去,颇有些自豪地轻笑着说:“我就说过钱先生会喜欢你,不仅是喜欢吃你做的饭菜,而是喜欢你这个人。”
“我感觉出来了。”
苏漫漫骄傲地微抬起下巴,笑得眉目弯弯:“钱先生说过,我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我与你成婚是便宜你了。”
沈秉呈闻言轻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眸色温润地点头道:“确实是便宜我了。”
若是曾经的苏漫漫,他不会跟她琴瑟和鸣,最多相敬如宾,
亦或是防备她伤害他的家人。
若是做事过分,他绝不会容忍。
可现在的苏漫漫,是真的让他觉得窝心,喜欢,想要共度一生。
这般好的女子,他头一次见,便吸引了他所有目光,让他心甘情愿为她沉沦。
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