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房间,沈秉呈便要扑上去抱苏漫漫,苏漫漫急忙伸手抵在他的胸前,义正词严道:“夫君今日劳累,还是早些歇息吧!若再耽搁时间,只怕是睡不了多久了。”
“那就不睡多久。”
沈秉呈抓住苏漫漫的小手,眸光深邃地说:“为夫身强体壮,就算劳累一些也无妨。”
“可我好累。”
苏漫漫抬起另一只手捂嘴打呵欠,眼角水光闪烁,她一脸疲倦疑惑道:“虽说这段时间我在家中休养,却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夫君就算自己不累,难不成也不体谅我怀孕辛苦吗?”
这一番话将沈秉呈堵得哑口无言。
沉默片刻后,他无奈长叹,十分可惜地说:“既然如此,漫漫好生歇息。”
苏漫漫见沈秉呈一副憋屈的模样,挑了挑眉,并不心疼他。
反而清楚他这般插科打诨是想混淆视听,让她忘记教训他。
但事关儿子,苏漫漫从不含糊。
“阿呈,方才之事你也看到了。”
苏漫漫表情严肃地说:“身为孩子的亲娘,我心疼儿子被你教导成这般模样。若他今年二十三岁,哪怕是十三岁,能如此乖巧体谅爹娘,我都会欣慰开心,可我们的儿子才三岁。”
才三岁的孩子,本该是满地跑疯玩的年纪,她的儿子却被条条框框禁锢,束缚了天性,
又被施加了极大的责任和压力。
这并不是为人父母该做之事。
“今日之事,为夫确实有错。”
沈秉呈认错十分神速,深深反思后,认真道:“往后为夫教导孩子会跟你商量,不会再给儿子太大压力。”
“我并非指责你,毕竟咱们都是头一回为人父母,怎么教导孩子是需要摸索学习的。”
苏漫漫并非一味指责别人错误之人,况且她清楚她夫君对儿子的苛刻也是希望儿子往后能有自保的能力。
父母之爱子,则为其计深远。
但望子成龙,揠苗助长要不得。
“阿呈,先让孩子玩两年好不好?至少让他有一个快乐的童年。我们还年轻,还能护着他呢!”
苏漫漫温声说:“人的一生太漫长了,我们为人爹娘,总不能让儿子长大后回忆往昔却没什么温馨时刻吧?我不希望儿子从小就老气横秋,面面俱到,我希望他是快乐阳光的。”
她的童年并不幸福。
甚至堪称痛苦。
以至于之后许多年,她连笑都觉得艰难,即便跟人客气微笑,亦或是在别人哈哈大笑时跟着附和,贫瘠苍白得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笑。
但她又像是路边野草一样野蛮生长,也没比别人差太多。
可她现在有了夫君孩子,有了家人和依靠,她不需要再一个人摸索前行,
自然也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明明有父母和家人,却还要事事靠自己。
“行,为夫知道了。”
沈秉呈点头,伸手拉过苏漫漫,神色柔和地说:“漫漫,你或许觉得我对儿子太苛刻严厉,可我不止一次想,若是我能再早些认识师父,能早几年跟在他身边读书习武就好了。”
“发生的一切都过去了,你现在也很好,不必觉得遗憾。”
苏漫漫微微勾唇,轻笑着玩笑道:“若是师父多教你几年,你早早就考来京都城做大官了,哪里还有机会被我强嫁豪夺?”
沈秉呈瞳孔地震。
随后轻笑着拍了拍苏漫漫的小脑袋,点头应道:“漫漫所言有理。”
若是他提前离开隆里村,又怎么会拥有这么好的漫漫?
时间太晚,夫妻二人也没说太多话便歇息了。
沈秉呈这一觉睡得十分踏实,醒来时天色未亮,他身边的苏漫漫还在熟睡,他眸色柔和俯身亲了亲苏漫漫的额头便起身穿衣,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沈秉呈去到儿子房间的时候,儿子已经爬起来穿好衣裳了。
沈念铖抬头看见他爹神色相较以前柔和了些,手里也没提着剑,有些不解地眨眨眼,小声询问道:“爹爹,今日不练剑了吗?”
爹爹剑术极好,却不常用。
甚至身边都不曾佩剑。
但自
从他说喜欢剑之后,爹爹便让人打造了一大一小两把木剑。
只要爹爹在家,只要天气不错,爹爹都会在出门前来教他剑术。
时间长时,一次能教他半个时辰,若时间不够,最起码也能教他一刻钟。
爹爹不在府中时,他便抽空将爹爹教的内容学会练熟。
爹爹说他还小,有些东西没办法理解以达到融会贯通的程度。
但练会招式,等他长大一些,能理解原理后,便一通百通。
他相信爹爹,也有信心做好。
可爹爹今日与以往似乎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