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走一年多了,似乎也不曾远去,只是行走的地方更为黑暗了。
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只觉得嘴唇拔干得厉害,山洞里的空气太干燥了,加上空气中全是悬浮的尘埃,口鼻亦是堵得厉害。
于是唐风被迫从呼吸不畅中苏醒过来,一觉醒来,才发觉自己身下躺着的石块滚烫得吓人,原来是山洞上方的阳光此时正对着他照射下来,于是唐风一醒来就被迫用一只手遮住了那刺眼的强光,然后这才果断翻身下了那石床。
和往常一样,一不小心又是一觉睡到了大中午了,此时肚子已经饿得火辣辣的疼了,于是唐风径直走过去随便抓起一把果子就开始胡乱充饥了起来,然后再将水壶里仅有的一点水也一口喝了个精光,然后熟练的拿起那长长的鱼竿便走出了那山洞。
此时阳光正烈,微风不燥,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很快唐风便熟练的来到了他每日都在此垂钓的河边,找到那块他钟意的大石头,然后再将手中的长线往那河里一扔,长袍往后一摔,长腿屈膝而躺,一手拿着的斗笠乖乖往他脸上一盖,一钓就是一整天。
“国师,皇宫那边人来信了,说诸葛城国师已经成功抵达了京城”。
气喘吁吁赶来的人说道,他是唐风的贴身侍从小斛子,也是唯一一个让唐风看得顺眼的人,于是很多事情唐风自然而然的就很放心的交给他去办了。
看着此刻垂钓的人依旧一动不动的藏在斗笠之下没有回应,小斛子又尝试着轻轻唤了一遍道:“国师?”。
“你的消息来得太慢了,别打扰我垂钓”。
唐风的声音是从斗笠下传出来的,一如既往的让人听不出任何情绪。
“是,那属下就不打扰国师继续垂钓了,这就告退”终于得到回应的他似乎松了口气。
就在他刚要起身离开时,唐风的声音却再一次从那斗笠下传来道:“除此之外,陛下那边可有什么其他消息没有”
“回国师,没有了,只有这个”。
小斛子几乎是不带迟疑的答道。
“当真不怕我要了你的脑袋吗”。
说这话时唐风已经从方才的躺着变成了坐着。
小斛子闻言,忙吓得跪倒在地道:“国师赎罪,属下也是担心国师,并非有意隐瞒”。
“说”唐风直接怒喝道。
唐风的这一声怒吼,使小斛子吓得浑身都在颤抖,说话也不咯嗦道:“是…是陛下他们希望国师你能够回京去”。
然而闻言,唐风却没有言语,过了一会儿,才径直从那个地方站了起来,面朝河水,思绪了良久才道:“那你觉得我该不该回去”。
身后的小斛子闻言,忙如实说道:“国师,你现在身体,不适合回去”。
虽然国师看似在询问自己的意见,但其实他知道,国师一定会去的,以他对他的了解,国师就是这么一个不要命的人。
“你说的对,我不能回去”。
什么,闻言,小斛子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不是唐风国师的风格,难道此次是有什么其他顾及吗。
但是他也不敢多问,国师能够自愿继续留在这里养伤那自然是他希望的。
而说起国师这一身的伤具体是怎么来的,他其实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个伤一定是一年前国师在救助陛下或者唐风国师的时候受的,至此都没有丝毫要好的痕迹。
别看唐风国师现在感觉每天都在过着无所事事,惬意的垂钓时光,其实他每一天活得都比别人辛苦千万倍,身上肩负的东西实在是太沉重了,一身看不见的伤,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使得他总是夜不能寐,每每在天要亮的时候才得以短暂睡过去,白天垂钓的时候,大部分也是在靠此转移注意力罢了。
“国师,你现在的身体可有好转些了吗”小斛子关心道。
“暂时死不了,既然没事了,你该干嘛就干嘛去吧,没事别来打扰我”唐风道。
“是,属下这就告退”。
待人走后,唐风便又开始“钓鱼”。
恐怕天不黑是不会醒过来了。
他知道陛下和那个人现在需要他,但是现在他就如同废人一个,去了也无事,只会拖累他们,他已经什么也做不了。
其实早在一年前,陛下和那个人不知道的是,当初射向陛下的那只利箭是他亲自射出的,那只箭注入了他的全部功力,就这么瞄准了陛下的心脏射去,没有一丝丝的犹豫。
自此,他丧失了全部的功力修为,而陛下却因此获得了不死之身,终究是他把他变成了不一样的人。
为了能够让他变得足够的强大,在未来的那一天能够自保,他必须如此。
说来也是好笑,当初听闻诸葛城那人要让陛下完成那个仪式时,为了让陛下不那么凄凉孤苦而要与他敌对,到了最后,亲手把陛下推向更寒冷深渊的却还是自己。
到了最后好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