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己守礼的喜欢哪里比得上冲昏头脑的迷恋呢。”
周六，周安从养老院调研出来已经是傍晚了，心情不是很好。
养老院这个课题的水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深。
陈娜前期报上去的28个养老院，她已经走访了5家，可是有3家竟然都是虚构的。剩下那23家养老院，估计实际存在的也没多少。很明显，许钦寿让陈娜这样做是要利用虚构的养老院套取经费。
周安长长叹出一口气，水越深越方便浑水摸鱼，可是这个法子只适用于许钦寿还在的时候，他将除了陈娜以外的人全部挡在这个课题外，连赵老教授都被蒙蔽。
但周安是做不到一手遮天的。
她一边思考，一边站在路边等着宋择善过来接她，脚边有几颗碎石子，周安一脚将那些石子踢飞。本来以为许钦寿留下的这些漏洞能有作用，没想到跟烂线头一样。
真是晦气。
宋择善的车出现在转角处，周安迅速调整表情，看了下时间，比约定的时间早五分钟。这是他的习惯，总是喜欢早到五分钟。
一上车，宋择善问周安调研进度如何。
周安正要开口将虚构养老院的事情讲出来，话到嘴边又咽下去。
宋择善对课题上的事情一向是极认真的。如果她将目前的真实情况告知，宋择善一定会劝她终止这个课题。因为在他的世界里，是不应该存在用烂课题做出灌了水的成果这种事情发生的。
周安便只说：“和老人们聊了一下午天儿，还没有什么实质性进度。”她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即使许钦寿留下的烂线头再多，她也要一个个拔除了，重新布局。只要这个课题带来的利益能大过麻烦，那么一切就是值得的。
宋择善点点头，便也不再问下去，将车子启动。
她侧头细细打量宋择善，他专注地开车，只看得见浓密的眼睫，和轮廓分明的侧脸线条。
周安突然想到了一个词语描述宋择善，“正经”，想到这里，她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
按道理说他们现在已经是男女朋友关系了，可是正式在一起后，他们之间最亲密的事情无外乎是嘴唇碰嘴唇，蜻蜓点水那种，一下子就过去了。
其他时间清汤寡水，简直和小学生谈恋爱没什么区别。
她思索了会，撒娇一般开口：“我饿了。”
宋择善眉眼间都是温和的笑意：“去吃小馄饨吗？”
学校门口有一家馄饨店，那里的小馄饨皮薄馅嫩，面汤清淡，撒上一把葱花，香味就从汤里面沁出来。
但周安摇摇头。她才不喜欢小馄饨呢。宋择善不喜食辣，饮食一向清淡，于是她便压抑自己嗜辣的习惯，跟宋择善说自己喜欢清淡的小馄饨，喜欢得不得了，即使她心里实际上恨不得把桌上的辣椒油一整瓶全部倒进碗里。
更没想到的是宋择善对食物那么“长情”，这都快一周了，每天晚上都是吃小馄饨，吃完饭他再把她送回宿舍。每天晚上都这样，她都找不到任何机会去勾他。
不过今天是个很好的机会。
周安嗓音细软：“我想喝你做的鸡汤，之前我住院，你做过的。”
周安住院那段日子，除了吉姨每天送的营养餐，宋择善也亲自给她煲过汤。那时她才知道宋择善在学校附近买了个公寓，平时就住在那里。公寓离医院很近，汤送过来都还冒着热气，鲜味丝毫不减。
虽然公寓在学校附近，但煲汤总要花些时间，再等到喝完汤，收拾完，时间已经很晚了，到时候她就顺理成章留下来。
宋择善丝毫不察周安心里的弯弯道道，只一贯顺着她：“好，我来做。”
……
走进宋择善的公寓，这是周安第一次来这里。
宋择善在厨房里处理刚刚在超市买的食材，周安细细打量整个公寓，面积不算大，布置简单整洁，整个配色是浅白调的，倒是有几分温馨。公寓的装修没有一处有浓重的色彩，和它的主人一样，每个角落都彰显着平和的气质。
宋择善的手艺是很不错的，鸡汤的清香味在端上桌的那一刻便溢了出来。宋择善一边给周安盛鸡汤，一边提醒：“有些烫，慢慢喝。”
周安小口喝着鸡汤，问道：“为什么你手艺这么好？”
宋择善的眉宇间带着沉静：“在德国的时候，我都是自己做饭，锻练出来了。”
周安又问：“你在那边的时候最喜欢做什么？”
周安的问题没有逻辑，想到什么就问什么，但宋择善看着她，认认真真回答：“喜欢看书。”
她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宋择善坐在书桌前看书的模样。他端正地坐着，鸦黑的眼睫低垂，阳光透过窗户，投落在他温文尔雅的脸庞上。
真是岁月静好。
以前她也有过那样的时光。周安刚进入京华大学的时候，慕光还没有生病。她不喜欢社交，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