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于中级鉴真的奥妙真是玄之又玄,不可用文字来简单名状,当然,书法者对字、图画者对画的体会比外道更深。巫宸和郑维演在书画上的纠葛姑且不表,以后还会产生缘法。
且说吴登学在孟州大牢里出来,还要定期写思想汇报给大牢,此时的张伊仰已经退休,不久染病就去世了。顾闿中大模大样地还去吊孝,他的政敌笑称这位可真是“好女婿”。
吊孝那天,张家黑白高挂,丧台上的神主写着“建威中校六品监督张公讳伊仰斋号慎庵府君神主”,花盏油烛,一应俱全。白花圈送了好多,因为老张经历过的单位不少,故而人情往来众多,颇为壮观。
顾闿中来张家磕头了,同行的还有几个亲信,装得很正常。张家迎宾的有身体不好强撑的张家老太,这个老太婆看来是马上要不行,跟老张一起去天堂的了,因为她一直有心脏病,全赖张伊仰照顾,没想到老头先走,这不是要人命嘛!
迎宾的主人还有森喜郎,小森穿着大功丧服,位置在丧桌右侧,哭是哭不出来的,但脸上让人看出比较悲伤,并且他也是个甩手掌柜,里里外外的事一概不管,他在吏部还是个小官呢!
顾闿中来了后领了黑纱白花,在昔日老同事灵前作揖,右手翘大拇指,行“凤凰点头”的大礼。他先对森喜郎致意,发觉森某人对他尚且友好,那么就是说他并不知道顾闿中给他戴绿帽子。老顾心里如释重负,骨头又开始轻了。他转身向女主张媛媛致意,张一身白孝的向他颔首低眉。
那三日,张家吃丧酒,顾闿中没有出现,他的两个跟班去吃了席,他让小厮给张媛媛传纸条:多保重身体,甚念。
张媛媛回话:如之奈何?
晚宴上,张媛媛和森喜郎坐在一桌上,张媛媛脸阴沉,不说话,自从官衙里顾闿中的政敌为了攻击顾,散布顾和张在一起的消息满天飞,张自然不高兴,加上她本来也不是个健谈的人,又遭遇夫丧,故而话都是多余的。
与之相反,快乐森打开话匣子,专讲京师里的异常气象,现在大都市有钱的人都在置地买房子,贫富差距很大。席间的客人对此都不以为然,他们认为县里的生活平平淡淡,头朝天背朝地,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怎么有必要借钱买房子呢?森喜郎见这些乡下人无法沟通,露出轻蔑的嘴角。
晚上,他帮张媛媛洗脚,在泥水里搓揉,“那位顾郎中就是你的上司?”,森喜郎说话阴阳怪气了,“我听说顾郎中很看中你的才华。”
咣啷当,洗脸盆被踢翻了,水洒了一地。张媛媛有点歇斯底里,脸色苍白,说:“这些八卦别人乱说,我也就忍了,你怎么也说话带刺?你知道我们司里的全婭吗?她逢人就中伤我,当着我的面还不露声色,我最讨厌这样的人了!”
森喜郎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气势全失,对老婆退避三舍了,连说他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两个人好一阵别扭。
张伊仰去世后,顶替他职位的是刑科科员杨明。
这个杨明不简单,早年出身军旅,在潜火军任帮办,这个潜火军就是专司救火职责的机构,火呢也没救多少。正规军都不认为他是军人,但他确实是军职。
杨明在军队干了多年后,就来到了沧州大牢,熬了很多年都没有机会。其实他在同僚心目中形象很差,因为他咋咋呼呼,说话起伏很大,但对同事很不真诚。比如,对于老监狱长,老武,一个从县长调过来做孟州典狱长的,一个劲的拍马屁,但是一转头就说老武在县里贪污了一排门面房,家里很殷实,他正所以这么说,因为老武说杨明心术不正,老是玩女人。
杨明后来还一个劲的拍新的典狱长智群的马屁,智群是个清官,他家老婆子女都没有工作,靠他一个人收入养家。智群没坐到这个位置时,也是和弟兄们吃吃喝喝,抽烟很猛,一度很不受上方待见。但是刑科的老科长和他的叔叔是军队征辽国时的战友,于是还是拉了他一把的,最后还是把他拱上了那个位置。刑科推荐的文书里原来对于典狱长的要求是有德有才,后来为了他把个德字也去除了。
杨明在监狱做管带的时候,看上了一个女辅助,专司监狱饭菜配给工作的,她的名字叫侯春燕,这个女的人长得瘦俏,皮肤蛮好,人还挺有品味,穿衣服会搭配。
这个杨明噱头不错,就和小侯交往起来了,两个人都喜欢健身,经常去汴水边快跑,一来二往,感情越来越好。小侯的老公来自彭城,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因为风俗习惯和家庭琐事,夫妻俩矛盾蛮深,杨明趁机插足其间,终于把她拿下。典狱长老武对于当年这件丑闻,说健什么身?健到床上吧!
杨明的老婆长得胖,很丑,还和张媛媛是学堂里的同学。侯春燕的出轨被他老公察知,他还到孟州大狱来闹,把个杨明吓得吃不消,后来两人还是离婚了。杨明为了在单位证明自己没有出轨,还哄骗老婆假离婚,再复婚,真是折腾得皮褪毛光。
但是这个家伙一点也不吸取教训,消停了几年后,登上了典狱长的位置,这下子大权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