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小貂呆呆地收回目光,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除了巨蝎,它什么都没有探视到。
见巨蝎都不理会他们,它顿时瘫软。“怎么会?怎么会?小貂怎么都想不到会是墨姑娘!”
“原来还是逃不过。”又是那绝望的神情。小少年不忍摇头,竟是眼中晶莹:“来过大漠的修士数不胜数,可遇到巨蝎的,几乎都躺在了那片白骨漠里……”
他感觉到身边的动静,一把拽住田韫贞:“你要干什么去?”
疼痛仍让田韫贞双眉紧蹙。她面目冰冷,静静地掰开他的手:“反正生还者很少,我又有什么拼命不得的呢?”
“……不行!”
灵气吃力地唤来,剑已飞到她脚下。
“田姑娘!”小貂拖住她,“您忘了来这里的目的?望天教还有一条命要救!”
田韫贞一下子呆在原地。她逐渐没了什么感觉,只是眼神涣散地俯视下方,仿佛仍在寻找。
“田姑娘?……”小少年望着她,一时无言。等到猩红光芒渐盛,他使劲扯着田韫贞:“快!快走!”
不知名的法宝没命地往前飞去。红光紧逼,巨蝎果然跟随上来,一跃便是数十里,眼看就要追上他们。
“完了,完了,不会真的走不了吧?”小貂死死攀着小少年的法宝,禁不住哭诉:“主人,小貂可能回不去啦!还未帮您女儿成才,对不住您在天之灵!”
田韫贞被牢牢抓着,耳边的喘息一声比一声惊恐,夹杂着小少年的哭泣。
小貂抱着最后的希望:“公子!这里有没有你们终乌山同道?”
“没有,我是独自出来。”小少年似是后悔不已,而一声哽咽后仿佛感慨,反而淡然了。“可能,这就是我不愿意相信他们的后果……”
这个语气让田韫贞又陷入麻木之中,冰冷而单薄。她静静地听着巨蝎的靠近,风沙划过耳朵,以及哭泣声的消失……忽而!似乎出现了剑击的声响,还有遁地的声音。
这个剑法的声音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望天剑诀!”
她即刻回头。
后面只有追逐的痕迹。
“脚下!在脚下了!贞儿快跑!”
一声呼喊,身后一股猛力推来。
什么都来不及想,田韫贞纵身飞出。
“什么?!”
一瞬间好像什么都消失,她像一只瘦弱的小鸟掠过满地风沙,回头只余血红天边,小少年声嘶力竭。
记忆混乱,头突然钝痛。
“田姑娘!田姑娘!”兴奋的声音终于教她回过了神。小貂紧紧抓着田韫贞的裤腿,把剑召唤回她脚下。“有转机!妖物不追了,它停下来啦!”
顺势望去,小少年也愣在了法宝上,脸上还挂着两道干涸的泪痕。
这下,巨蝎不知为何镇住了,只见猩红目光越来越亮。田韫贞下意识护目,却不料红光越发盛大,几乎要将整个夜空照亮。
“小心!”她抱住小貂,急速后退。只听耳边一声巨响,仿若钝器破裂,水浆迸出,一道道真气飓风般呼来。
两人一兽被卷在其中,好一会儿才有所消停。奇怪的是,这些真气虽威力十足,田韫贞与小少年身处其间却毫发无损。
“韫贞!小貂!你们在哪儿啊!”
风中模糊不清,但田韫贞听得一字不差,睁大眼睛的同时,惊喜之情油然而生。“墨……”
起起落落,她觉得自己实在招架不住,简直又哭又笑。还是小貂大喊:“墨姑娘!墨姑娘!我们在这儿呢!”
那小少年闻声,一低头,满是错愕。只见红光迅速消散,脚下,巨蝎的红目化作两个黑乎乎两个空洞,不一会儿,乌泱泱流出浓稠的青色血液来。
巨蝎头一次发出奇怪的声音,低沉如□□。
“墨姑娘没有死,没有死,真是太好了!”小貂见墨夕踏风飞来,惊喜之余突然揉揉眼睛,神情变得和小少年一样错愕。“御风?修士皆须法宝才能飞行,修为高者也不过腾云,御风可是仙家水平了……不过一两个时辰,她竟然会御风了?”
刚赶到的墨夕也发现了,正自劫后余生的喜悦中,田韫贞扑来抱住她。
“别,别!”墨夕激动地苦笑一声,然后小心翼翼地拉开她,“我身上脏得很,全是妖物的粘水,如果有毒可不是害了你?”
小貂捏住鼻子:“墨姑娘,您到底遭遇了什么?”
“刚才妖物尾巴一通乱扫,我一不留神,被风带进它嘴里了!”墨夕浑身狼狈,亦不敢碰自己。她看了一眼巨蝎,忽而急道,“我们得赶快走,寅时快过了!趁它还伤着,马上出这片大漠!”
她回头催着终乌山修士。震惊意外的小少年再不耽搁,立马跟来。
小貂不禁往回看了一眼,没一会儿,果然见巨蝎稍许回转后跟来,追得大地黄沙震动,混满青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