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秋小公子与我派田韫贞是旧相识了。”临朔笑道,“终乌山离望天教十分遥远,弟子们少有往来,不过三年一度的登天试上以武会友罢了。如今看来,倒是打破了这层疏远。”
说罢,在场不少人纷纷赞许点头。这时钟复恒把临朔叫近:“书信送去了吗?”
“教主放心,已经派人乘着云马送去了。”临朔说,“这孩子可是重灵,独自跑出来,秋掌门必定不放心他在外面,接到书信定派重要门人来接,甚至可能亲自来,到时候我准备一场迎客宴接待。”
钟复恒兴致已起:“别到时候,现在就去准备。”
临朔笑着答应,从一旁退出会客厅去。瘸着腿的秋风正对田韫贞问得热烈,钟复恒虽对两个孩子的事有不解,但没有打断,也不甚在乎,当下正满心欣慰。他想着:世上修行之法百家争鸣,从前众多门派向来鼓励门人多与别派高手交流修行,以求取长补短,共促飞升得道。虽说如今不同往日,各个门派高高竖起门户,交往大大减少,但终究仍有些许往来,九庭、凌云宗与一些小门派的弟子都与望天教弟子有所熟识,反倒是声名赫赫的终乌山,与望天教越来越疏远,如今几乎没了一点关联。
眼下正是个好契机,钟复恒越想越心潮澎湃。终乌山是公认的四大派最强,哪怕只了解他们修行之法一点皮毛,也是值得的。
站在边上的宋源寻见钟复恒的神情,不由莞尔。他身旁的陆景也想到了这一点,隐隐有些心动。回想去年登天试上,“天之子”光临东寰打断了他与终乌山弟子的交手。虽说他本就是当历练去的,但的确对终乌山的武功法术也颇有兴趣。
没有估计错的话,今日钟复恒叫他们两个来,本是想找机会让二人与这个终乌山弟子会武问礼。只可惜见面才知道是那个身量尚未足的小重灵,日夜兼程地过来,还一身伤。
看见他稚气未脱的脸庞,陆景更没了会武的想法。何况即使他无伤身量已足,也显然没有会武的意思。秋风心思全在对面的姑娘上。
但对面的姑娘浑身散发着疏远的气息。
“抱歉,大约秋公子认错人了吧?”
“不可能,我记得你的样子!”
“实在抱歉,我在大漠才刚认识你。”
“好!那不说我。其他人呢?你难道不记得田大——”
“秋公子。”这时墨夕走上前一步,简单行礼。“大漠相见,即是缘分。我被巨蝎妖困住的时候,多谢你在外帮衬韫贞,助她逃脱。不过眼下她伤未痊愈,可否容她先去歇息?”
田韫贞确显出脚下不稳的样子,脸色也苍白。秋风见此依依不舍,可也只得黯然着让她先行离开。
“贞……田姑娘,我等会儿再来找你,你快点休息吧!”
舒怀谦正要过去带徒弟,却见门外小貂跳了出来带着田韫贞走了,只留下陈轩璃编着草环的侧影。
他不得不停下脚步,神色微敛。一旁无事可做的韩匀轻轻“啧”了两声:“千里迢迢为了一个姑娘来,这个秋小公子很重情啊!怀谦,搞不好能成一门亲事,你这个师父也算望天教的大功臣啦!”
舒怀谦不想理他。
这时又听墨夕转移了话题:“传话的弟子说,秋公子也找我,是什么事情呢?”
失落的秋风恍然想起来,慢慢抬起头。
会客厅的气氛这时变得有些微妙。秋风大概将之前的情绪消化了,一变刚才的焦急殷切,逐渐正视着墨夕,是全然不同于刚才热情的严肃,声音中带了好几分坚硬:“对,我找墨姑娘是为的另一件事。我是来与你作个约定的。”
“约定?”墨夕不解了,会客厅里其他几人也被吸引了来,外面的陈轩璃停下编草。
“什么约定?”
“等我养好了伤,我要和你打一场!地方、时间你来定。”秋风认真地说。“你不用奇怪,我只想知道,我是不是不够强。”
“原来人家还是存了会武的心思,只不过是对着墨夕。”宋源寻悄悄摇了摇头,然后见到了预料中墨夕的反应。
“这……不大好吧?”墨夕露出婉拒之色。
“有什么不好?难道、难道你也嫌我太弱,看不起我吗?”
方才田韫贞没有认他,这回墨夕又拒绝他的要求,秋风急得满脸通红,眼看要哭。墨夕顿时慌了,连连摆手:“没有的事!我无缘无故为什么会看不起秋公子呢?”
黄芷越见状,上前扶他坐下,递来一盏茶宽慰道:“秋小公子,弟子间会武是好事。只是我派墨夕入门不过一年,火候尚小,不敢贸然挑战。我们东寰山上还有其他弟子……”
“不可能,她火候小?!”秋风指着墨夕,身子因为急躁,不停地站站挪挪,“沙妖皇都被她打败了,眼睛瞎了一只!可终乌山上好多比她大的修士都给沙妖皇害死了!”
焦急里展露出不甘和怨忿。秋风咬着牙,眼眶逐渐泛红。不等他再说,会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