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日来到了一个荒郊野岭,忽然有个魂魄冲我追来,大抵是要借助吞噬我来增长自己的修为,然后一直跑,不知怎么就到了这儿来,遇见你们两个贵人。
江姑娘又说,我能看到那个追你的魂魄,可见那也是重灵。
我只好继续撒谎,说我不认识那个追逐的魂魄是谁。
江姑娘也无法了,因为霍环追来的时候还用黑布蒙着脸,她没看清他的长相。话题既然已经打开,我只好说了些自己一路来铁陵的见闻,尽管添油加醋,却也显得真实。然后我顺势描述霂姐姐的长相和望天教弟子的服饰,称那人我在路上遇见过,丢了东西,要还给她。然而她们都摇头,说在这里好几天了,未曾见过霂姐姐。我很是沮丧。后来江姑娘提议:我们任务已经快要结束,你要不先跟我们回九庭,至少那里对你来说很安全。
天下人都在找重灵,我要是去了九庭,那他们很快就会知道留儿的身份。我正犹豫如何拒绝,却听赵姑娘说,你的到来,我们会跟师父保密。
江姑娘听赵姑娘如是说,也是点头,并说,你藏我玉中来,否则我和青遥的另一个魂魄看见了你,肯定告诉掌门去。
我意外于她们的决定,忍不住问为什么。她们却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露了笑意,纷纷摇头:不清楚,遇见你很突然,有什么打算以后再说吧。
她们给我的感觉很真诚。我又想了想,发现自己没什么选择,只暂时遵从自己感觉,相信她们。“以后再说”,不管说不说,起码有一段时间我是秘密的。我先走一步看一步,去了九庭,再想办法离开。
到得九庭已是初十。洵州一带大雪纷纷,白茫茫一片无穷无尽。我听闻教中弟子说过,九庭比我们望天教小多了,但是地形却比几座山峰要复杂,再加上这样的天色,我几次出来,果然迷了路。我也不敢出来得太频繁。如此一来我开始着急,也不知教中童关还活着否?
我必须将这个消息传去望天教。
我想到,江姑娘似乎很爱听我的经历,每每我都是清晨从玉中出来,与她们聊会儿天,她每次听我的故事都很专注,仿佛很向往外头的世界似的。于是我又顺势杜撰了一个:去铁陵的路上,我曾见过一伙穿着打扮怪异的人往东边赶,嘴里说着什么童关还不知什么关,好像被一个门派抓了。
刚说一半,她们都集中了注意力。江姑娘激动起来:是不是什么半兽人?望天教抓住了童关?
看来教外也有不少人知道这事,毕竟九庭离望天教并不近。我继续说:貌似是,也没听清。后来又听到有人要杀童关之类,他们的声音变小了,我只隐约听到霍什么。我猜大概是半兽人势力的人,要派可能姓霍的去灭口。
江姑娘听得来了兴趣,催我再讲得仔细些,赵姑娘问我:当真?
我点头说,当真。她又让我描述那伙人的打扮究竟何样,又是在哪儿遇见他们。然而这些完全是我杜撰,因而说得很模糊,只将特征往鹤阳一带靠,地点也说得笼统。赵姑娘听完便说:那里派遣一个姓霍的要灭口,这消息可以告诉掌门,让他传给望天教钟教主,好多点防备。我见自己的目的达成,不禁松了口大气,但告诉赵姑娘说这只是远远听来,恐有疏漏。江姑娘看出我的担忧,拍拍胸脯说,放心,露华会组织好话,就当是我们回来路上的听闻。
我之所以不敢把相关信息点说得太准确,一来是心里没底,唯恐她们知道霍濂之的名字,便打听到那是望天教弟子,再将我与望天教联系起来。也许是我想多了,但赵姑娘后来果然也有怀疑:姑娘,你一路过来这么多经历,说得头头是道,可自己在哪儿醒来,遇到这件事时身处何地却不明了,不似你的风格。你究竟瞒了我们什么?
我不敢正面回答她,只能搪塞过去。幸好赵姑娘没有再追问,否则说多错多。
至于二来,我必须承认,有时想起这回事,不免同情那个少年。尽管我能估计钟教主收到这封信的反应,极可能马上想到霍濂之(毕竟留儿也说过教中早对他有疑心),我透不透露全名没有任何差别。只当我优柔寡断作虚假的自我安慰吧。
九庭的信于十四传去东寰,之后的回音却是童关死了。我顿时觉得自己虚脱,问她们凶手抓住了吗?她们摇头。凶手是谁知道吗?不知道,但没有你说的姓霍的。
蜉蝣大仙真的出手了。它违背了自己的准则,违反了门派的规矩。
留儿的冒险还有把握吗?
我一下子混乱起来,想不通其中的思路。我没有再问相关的事,也没有再去打探九庭的地形,只混乱地想接下来该干嘛。
我后来的打算,仍是继续冒险。如果是留儿,她一定会这样选择。童关很不幸死去,但这并不妨碍我把真相告诉父母,若要证据,霍濂之背上的印记就已经是铁证。
所以我要找机会,偷偷回东寰。现在这个时候,被追杀的可能性应该减小。
十九那日,正好江姑娘与赵姑娘接了新的师门任务,带我一起去了流光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