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舍,后院相通。此人名为茅芧,是龙渊池的弟子,罗星的徒弟,平日与陈轩晗走得近,正好又在元宝城的分店做店员,陈轩晗旧疾复发后便被嘱托来此照顾。这时他见毛巾已经重新拧过,听陈轩晗艰难地说着“符、符”,因知晓前因后果,就让陈雾萦出现在了他们视线里。
魂魄的出现虽也让他有点吃惊,但也很快接受了现实。陈雾萦忙问陈轩晗的病情,也只是得知肺部炎症复发,来这里没几天就发热,到现在烧了退退了又烧,反反复复不见好。
茅芧不由“唉”了一声,愁道:“这里几个大夫都说了,他就是老毛病,治也能治,就是心里要放宽,不要太过忧愁。”
“是这个道理呢。”陈雾萦知道自己身上阴气重,也不好靠得离他们太近,免得加重陈轩晗症状。她料想陈轩晗担忧陈轩璃之外,还挂念着墨夕。果不其然,茅芧道:“他说过几次含混梦话,就怕墨夕遭遇了不测。”说罢问陈雾萦墨夕后面有没有回来,得知没有后又叹了口气。
陈雾萦心里也不由难受,仍安慰道:“墨夕的能力比我们强多了,她一定很安全。”遂将刚得知的乌土山的情况跟他们说,只略去乌土氏遭天之子屠戮一语。陈轩晗渐渐张开了眼睛,清醒了许多,却也沉默着并不说话。
倒是茅芧宽心,同时也觉得好奇:“居然还有这么个缘故?太神奇了……晗儿啊,那你真的不用担心了,还是快点养好病,才能去找她。”
陈轩晗依然沉默,只是点点头。
“那……留儿呢?”陈雾萦问起。茅芧一听,马上敲自己脑袋:“哎哟店里太忙了,差点忘了今日太阳好,我抱她出来晒晒太阳,陈……呃,陈姑娘你帮我搬个躺椅过来吧。”
听了这话,陈雾萦料想陈轩璃应当脱离了危险,顿时放心。果然,陈轩璃出来时虽然未醒,但面上已无痛苦之色,看着睡得比较平稳。茅芧摸了摸她额头,也笑道:“她是终于退烧了,我师妹早晨刚给她换好药,伤口也不发炎了。大概密室还是偏阴冷,前几天又闷,今日可以出来透透气。”
陈雾萦见他又是给陈轩晗喂药,又是帮陈轩璃擦脸,又是去拿吃食,来了后就没停过,实在感激不尽,便连连向茅芧这个热心肠道谢。茅芧不以为意,呵呵笑着,这时想起什么来:“差点又忘了,师父嘱咐过,如果你来了,就重新在店外面布上符箓……”说着就跑了,过了两刻钟才回来,顺道还帮她把斗笠的钱付了。见陈雾萦又要说话,他摆摆手:“不用谢不用谢,朋友有难,我们当然要相助。”
接着又问陈雾萦是否知道望天教现在的情况,这个话题刚刚陈轩晗已经问起过。因为他们自从来到南山堂这边躲避,还没有回去过,近来换班的炼器师和大夫们都说答应了保密,不能把教中的情况在外面说出来,以至于他们一无所知。陈雾萦便将登天试结束后的一系列事一一讲来,包括金字盟约、霍濂之身份的乌龙,以及虎口崖和狱林的动乱,她自己的后续遭遇等,听得他们震惊不已,脸色青红交加。陈轩晗再次猛咳不停,又是一番折腾。
“那就是说,霍濂之是真正的重灵了?居然是他的魂魄让妖怪和犯人把大家害了?”茅芧义愤填膺,忍不住拍案而起,“枉我们在龙渊池还一直捧着他,他这……这……这都算是怎么一回事呀!”
陈雾萦不知道作何评价,只沉痛地道:“都是他魂魄的错,也是我的错,我不该放任这条毒蛇一起去了狱林放出歹人裴云岫……”然而思来想去,又不忍蜉蝣大仙伤害已经重伤的陈轩璃,越想越无力。“他现在在被九庭的人追捕,要么已经被抓走,要么他侥幸逃走,那可能会继续找我,就不会离东寰和元宝城一带太远。茅师兄,你能不能想办法帮我回教中去?我想至少告诉了爹娘,他们更有能力去抓住这个魂魄。”
斗笠下的面孔万分紧张。茅芧思索一番:“可你说教外布置了符箓大阵,你就算是待在含光瓶里,进去的时候符箓也会有反应吧?”
“先别回去,姐姐,就让阿芧去教中报个信。”陈轩晗慢慢地开口,茅芧扶着他坐好。他将剩下的药喝完,继续道,“这座后院我特地嘱咐过,除了阿芧和辛师姐来照顾我们,别的人都暂时不要来打扰,所以你就安心留下吧。辛师姐早上刚被派走去处理客人的退货,不知多久才能回来,你也正好帮姐姐换个药。”
茅芧认为是这个理:“而且陈姑娘你身份特殊,纵使混过了那道山门,后面的事也难防。尽管那个陈姑娘大家都以为死了,也没人再去追究到底谁杀了她,那日苍云峰着火怎么回事,但就怕个万一啊,更何况教中现在什么情况我们也不清楚。”他说完,当即回去报信了。
陈雾萦在周围布上了结界。阳光普照之下,她看着那光幕闪烁的结界,不由想到当日被困在含光瓶中,画面被结界阻隔,但外面的声音她能够听得一清二楚,此刻那些厮杀声似乎犹自回荡。
她忽而一颤:“晗儿,教中如果抓住了霍濂之和他的魂魄,会怎么处置他们?”
陈轩晗抬起头,欲言又止,脸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