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交头接耳起来。
不为别的,只因为被皇甫子谦选中的这个女人,名唤黄莺,人如其名,是汝州城乃至整个江北地区有名的交际花,凭着婉转悦耳的歌声名动天下,与多名政商军届人士都保持者密切关系。
场内的那些太太们,个个视她为公敌,而那些待嫁的小姐们,虽然明明知道这是皇甫子谦的婚宴,但却个个费心打扮,其心思也不言而喻。先不说他年纪轻轻便权倾天下,就单说他的容貌和气质,那也是不可多得极为出色的。
就算他已经娶妻,能陪在他身边就是好的。况且退一万步说,即使不能获得皇甫子谦的青睐,这里毕竟是汝州城最高等级的聚会,来的人非富即贵,谁不希望自己能够脱颖而出?参加宴会的名媛小姐们却没想到被旁人就这样轻易的抢了风头,对那个黄莺自然也是满腹的不满。
那个黄莺虽然有短暂的发愣,但毕竟见过世面,欣然一笑,便拉着皇甫子谦的手,在他的带领下一起走到大厅的正中央。
陶秋岚进入会场,看见的便是这样的场景。在金碧辉煌的水晶灯照映下,鲜红的地毯越发显得刺目。盛装华服的男男女女分列在红毯的两侧,眼光都望向红毯的另一端。
是啊,那自然是一副可以吸引所有人目光的华美画面。墨绿的挺拔身影揽着一抹红色的倩影,宛如一簇红花攀附在一株英挺的松树上,交相辉映、相得益彰。
陶秋岚觉的自己像是身处一场梦境中,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
手上突然传来的一阵有力的温热,让她重新回到了现实中。
“致远哥……”
“走!别怕!”语气温柔,可是一张脸却绷的很紧。
“致远哥,算了……”
“如果不是我正好赶到,你难道就要看着他这样胡闹?我们陶家的女儿,哪有这样受人欺负的道理!”说完,硬拉着她,沿着那条红毯,一步步向尽头走去。
两旁的人显然也注意到了他们,知道他们身份的、不明所以的,都纷纷议论了起来。
陶秋岚虽然听不清楚,但她知道他们在议论些什么。
按西方的习俗,开场的第一支舞是应该新婚的夫妻一起跳的。而现在,她穿着这样一身不伦不类的衣服,孤身走在这条长长的红毯上,身旁站着的是自己的兄长。而在红毯的那一端,并没有翘首以待的新郎,相反,却是激情共舞的两个人。而那两个人,怎么看,才像是新婚的人。
而周围的人,显而易见的,并没有要送上祝福的意思,相反,个个都在等着看这样一出荒诞的闹剧要如何收场。
虽然已经快要走到尽头了,陶秋岚却实在没有勇气再往前迈一步。她早已经变成了一个笑话,但是她不能让陶致远也和她一样。
她知道他想要替她争一口气,但是这一口气对她来说,早已经没有了意义。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对皇甫子谦抱有任何的幻想,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失望,而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不管在什么场合、与什么人做了什么,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陶致远不一样,他穿着江南的深蓝色军装,他是堂堂江南总司令陶锦麟的公子,他代表的是整个江南十二省,又怎能去做这样争风吃醋的事情?
陶秋岚用力挣脱了陶致远的牵引,笑着迎上他的目光,微微的摇了摇头,又笑着转头看向翩翩起舞的两个人,那样专注的眼神和得体的微笑,仿佛真的是在欣赏两人的舞蹈。
一支舞还未跳完,门口便响起了哨兵洪亮的声音:“英国大使先生到!”
音乐戛然而止,皇甫子谦却不慌不忙的带着黄莺转了一个圈,绅士地对她微微鞠了个躬,才向门口走去。
经过陶秋岚身边的时候,他停了下来,目光却并未停留在她身上,反倒是对着陶致远微微笑了笑,才又继续向门口走去。
陶秋岚见他对那位西洋人很是热情,两人低声笑着说着什么,然后一起向他们走来。
一位军官模样的人带领着罗宾逊先生走上了礼台,皇甫子谦却停在了陶秋岚的面前,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这是陶秋岚第一次对上他的目光。幽黑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但却仿佛将别人都看了个通透。
陶秋岚从没有见过这样充满侵略性的眼神,双手微微的发抖,她鼓足了勇气,才使自己不至于在他的目光逼视下投降。
那皇甫子谦却又向前走了一步,两人面对面站着,距离不过二三十公分。
周围的人似乎也感受了这不同寻常的气氛,都停止了窃窃私语,齐刷刷的盯着他们两个人。
陶秋岚见他突然笑了笑,伸出手便抓住了她垂在身侧、微微颤抖的手。
她下意识的想要挣脱,可他仿佛早有预防,一只手似铁钳般,纹丝不动。
冰冷而有力。
他的动作却没有停,而是牵着她的手穿过他的另一只弯着的手臂,顺着手腕滑到手指,像是要捋平她因为紧张而紧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