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人难以接受。
陶秋岚知道不该让皇甫子谦担心的,她勉强扯出了一丝的微笑,可同一瞬间,眼泪便又一次流了下来,她低下头去,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喃喃的道了声:“对不起……”
发生了这样的骚乱,雅南又受了伤,皇甫子谦便暂时不让陶秋岚再出门了。她提出想要去医院看看雅南,皇甫子谦也不允,只说医院鱼目混杂,最不安全。陶秋岚一想到说不定又要封路又要封院,便也作罢,自己在家里炖好了鸡汤,每日让红英送到医院。
她却是不知道,皇甫子谦之所以不让她出去,顾忌她的安全自然是一方面的原因,更重要的还是因为世人都将那日受伤的雅南当成了陶秋岚,而皇甫子谦也将计就计,大张旗鼓的将雅南送到了医院,并以此为借口大肆整顿汝州治安。
而外面的这一场腥风血雨,陶秋岚日日待在家里,自然也是不知道的。
等到雅南伤愈,她再次出门来到秦家的时候,外面已经平静如初,像是那一场骚乱,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坐在车里向外望去,沿街林立的商铺一间间向后退去,瞥见一家书店一闪而过,又是让陶秋岚好一阵恍惚。
自然不会是那家书店了。
陶秋岚只是恍惚间又想起了红玉。这些日子以来,她总是不断的想起红玉,想着如果红玉在的话,她或许有办法能够联系到江南,能替她给父亲带个信,问一问他,为何会甘愿在租地协议上签了那个会遗臭万年的名字。
想问一问父亲,为何偏偏这个时候出任了江南的政府官员,将自己与他,就这样置于战争的两极,血亲变仇敌。
她更想问一问父亲,面对这样难以两全的境地,他又会如何选择,他又会希望她如何去选择。
她以为永远都等不到确切的答案,却没想到,不过短短几天,远在江南的陶世卿就用最公开的方式告诉了她他的选择,为这段牵动着江南江北局势的关系,给出了最直白的定义。
那个时候她正在秦家,陪着赵氏给未出生的孩子准备冬日的棉袄。不过巴掌大的衣服,用的是上好的棉布和棉花,线也是极细的丝线,摸在手里,让人的心都忍不住的柔软了起来,可柔软中又带着一丝丝钝钝的疼。
陶秋岚望着那一件件小衣服,嘴角含着笑,又有些失神。
赵氏知道她的心结,示意吟翠将衣服收走,一边道:“有你这个妗妗在,他的衣服只怕明年这个时候都穿不完呢。”
陶秋岚收起神思,笑道:“小孩子长得快。”
赵氏岔开话题,“我看你好像清减了一些,是不是府里的东西不不合口味?”
陶秋岚摇了摇头,“可能是天热的缘故。”怕赵氏担心,又笑道:“华叔天天准备一大桌子,都是我一个人吃了的。”她笑容稍稍僵住,继而又笑道:“看我,倒像是在跟大姐告状一样。”她见赵氏似是有些疲乏的样子,便搀着她上了楼,安顿好了她,刚走到门口,便听到身后赵氏的声音,“秋岚,我知道你受委屈了……”
陶秋岚以为她是在说皇甫子谦不回来吃饭的事情,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回头对着赵氏笑道:“他那么忙,我只是怕他在外面吃不好。”
赵氏稍稍愣了愣,又笑道:“厨房里今天准备了燕窝绿豆汤,你一会儿给子谦带些回去。天这么热,小心上了火。”
陶秋岚应了她,这才关上门下了楼来到了厨房,迎面正碰上秦正敏从厨房里出来,穿着一身骑马装,脸也红扑扑的,看样子是刚从外面回来。她一边用手扇着风,一边回头对着身后的孙亚菲道:“热死我了……”
她走的风风火火,又顾着扭头说话,并没有注意到陶秋岚,倒是她身后的孙亚菲看到了,伸手去拉了她一下。秦正敏这才回过头来,见是陶秋岚,脸色立马就黑了下来。孙亚菲恭恭敬敬的唤了声“夫人”,满脸歉意的跟着秦正敏向外走去。
陶秋岚知道秦正敏的性子,也不以为意,回了孙亚菲的示意便走进了厨房。
孙亚菲回头看了一眼陶秋岚的背影,这才拉住秦正敏,“你干嘛每次都给夫人脸色看。莫非你……”
秦正敏生怕孙亚菲误会,急忙否认,“我才没有!”想了想,“我就是讨厌她,讨厌她是江南人,讨厌她姓陶,还有她那副清清寡寡的样子。她的一切,我从一开始就讨厌!”
她又撇了撇嘴,“你也别一口一个夫人的叫她!就因为她,现在全江北的太太们都不敢让别人称自己是‘夫人’了,就像那是她才能独享的一样!”她冷哼了一声,“就她也配!”
孙亚菲愣了一愣,很快敛了神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你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在嫉妒人家呢!”说完又叹了一口气,“其实我倒是觉得她挺可怜的。现在又被父亲断了关系逐出家门,既不是江南人,又不能姓陶,你也就别再恨她了!”
秦正敏瞪大了眼睛,“你说谁断了关系?”
孙亚菲也满是惊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