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在他的手机屏幕上,顺着手臂攀援,在他微红的脸颊上点了点,又在客厅里转了一圈。明渊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情绪:“我做了几道菜,你要不要尝尝?”
“不好意思,我们没有熟到这个程度。”黎梓旸耸了耸鼻子,诱人的香味飘进鼻腔,让他心神荡漾。面上他却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一口拒绝了。
垂着眸子,明渊点了点头,转身默默地走了。
探头见他走远了,黎梓旸才哼了一声,把门关上,靠在门上长舒口气,盯着空荡荡的天花板一角出神。
他能感觉得到明渊和几年前的不同,尤其是在前一天晚上的酒局上。如果说明渊曾经是一把利剑,现在利剑已经沾染了鲜血、锋利异常。
但私底下,明渊又模仿自己曾经的样子,仿佛这几年从未在他身上留下痕迹。黎梓旸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因为明渊并没有任何在他面前演戏的必要。
留了个信仰,黎梓旸暂时也没有时间浪费在他身上。又看了一下网上的风向,黎梓旸准备对张恒远下手了。
他轻车熟路地黑进了张恒远的手机。从吴浩然的三言两语里,他大概知道张恒远最大的毛病是刚愎自用和有权任性,那就从对方的社交下手,再找找这人有没有违反法规的地方。
摸进张恒远的社交软件,黎梓旸很快就发现了重大线索。张恒远在各种自媒体软件都有账号,经常在美女博主的作品下评论,要么是爹味十足的说教,要么是大胆露骨的撩骚,言语间不像一个公职人员,像一只对着天边的天鹅流口水的癞蛤蟆。
啧啧。黎梓旸一面在瓜田里上蹿下跳,一面把乱七八糟的发言整理成一份资料。
从社交软件退出来后,黎梓旸又潜入张恒远的聊天软件。
看着毫不掩饰的备注,黎梓旸感到生理性不适,拧着眉浏览了他和几个人的聊天记录。
指尖一顿,黎梓旸看到一个名为“漫漫长夜”的群,文艺的群名却用一张漆黑的图片作为群头像。意识到什么,他点了进去。
眼睛不能要了。这是黎梓旸的第一反应。他知道有些男的会以贬低女性身材和相貌为平生最大爱好,也旁观过以对身边女性挑挑拣拣为主题的夜谈,但还是第一次如此直观地面对这样肆无忌惮的恶意。
满目的白花花的肉体,唾沫星子乱飞。他同样是一个男人,只是比这些人多了点正常人的素养,草草看一遍记录就觉得恶心,恨不得自戳双眼。
默默打包了聊天记录和群名称、群账号和能查到的群成员的资料,黎梓旸退出了页面,转而又看起了聊天记录。
这一看不得了啊,原来张恒远已经出轨多次了,利用职务之便和女下属有染,有一个还不是自愿的,是被他掐着工作命脉不得不顺从。黎梓旸同样把证据都整理出来,找出一条完整的时间线。
确认自己收集到的证据足够齐全了,黎梓旸把证据发给了张恒远的上级的邮箱、纪检委的举报邮箱和张恒远的家人。他特地在审核部门的公众号最新动态的评论区留了一条链接,点开便是证据包的百度网盘。
最后,黎梓旸本着见义勇为的精神把“漫漫长夜”群的所有东西都放到了网上,挨个艾特了群成员。为了防止事情被压下去,他在各大关注此类话题的自媒体账号下都留了指路的私信。
于是,互联网又一次炸开了锅。谁都不在意黎梓旸穿什么牌子的高定了,而是疯狂地议论、转发这个乌漆嘛黑的恶臭的群。
很快就有人挖出来,某某部门的某某职位的张恒远是群主,而且出轨、强迫女下属、满嘴喷粪、强行更改歌手的作品等等,一系列恶行简直令人发指,这样的人是对整个群体的抹黑。
而黎梓旸用最快的速度删除了几个小号,深藏功与名。
七点钟刚到,黎梓旸主动给吴浩然打了电话:“吴哥,网上怎么突然爆出来张恒远的事了,我们还要请他吃饭吗?”
“等一会,”吴浩然嗓音沙哑,听着不像感冒,像使用过度,“他现在自身难保了,还吃什么饭啊?不知道为什么,别人要这么整他,出手果断,快准狠,肯定是专业人士做的,我们倒是白捡好处了。”
“嗯。”黎梓旸声音平缓,嘴角上扬。
“你安心待在家休息吧,最好发一下微博什么的,放一点粉丝福利。别忘了开箱直播,这可是你自己弄出来的啊。”吴浩然交代道,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