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多大了还像个小孩一样。”戚雄看着黎梓旸傻乐,忍不住笑起来,“玉善把你当小辈来看的,夸你一句多正常啊。”
“嗯嗯。”黎梓旸晕乎乎地点头。
晚上六点多,月光正好的时候,第一场戏开拍了。这是万俟舟和镇国公的最后一场对打,此时的他终于大仇得报,从仇人家出来,在小树林里被一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拦截。一番打斗过后,两人不分上下,万俟舟忽然从变换招式,卖了个破绽诱敌入套,占了上风,却在即将解决敌人性命时看到面具掉落。
露出了一张他再熟悉不过的脸,那是他的师父,镇国公万俟定邦。
他收了招式,在镇国公一脚踹过去的时候没有反抗,倒在了地上。
这一个片段不仅是开拍的第一场戏,也是电影的开头。因此,晚上的拍摄更显得尤为重要。
树林里,风从树叶间穿行的声音簌簌地响着,一个高大精瘦的人形浑身裹得乌黑,看身形应该是个男人,在林子里灵活地穿行着,时不时往后看一眼,似乎是在躲避身后的追踪。
忽然,一个身影从天而降,裹着寒意的拳头径直往他身上砸。那男子倏地转身,毫不犹豫地迎战。
风起,两道身影在朦胧的月色里缠斗在一起,树叶纷飞,肌肉相撞的声音让人热血沸腾。两个人越斗越勇,招数逐渐凛冽起来,带着势不可挡的杀意。
两只带着风声的拳头硬生生碰在一起,骨头的撞击声清晰可辨。腾挪闪躲间,原先稍高的男人一直在暗暗观察对方的招式,眼神逐渐复杂起来。他卖了个破绽,趁那人上半身暴露在自己眼前的刹那闪身错步,一个侧踢命中对方面部,而后飞起一脚狠狠地出踹在那人的腹部,用膝盖死死顶住他的喉咙。
面具应声而落,男人明亮的眼眸映出这张熟悉的脸。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紧接着是浓浓的绝望。他陷入了愣怔之中,收回攻势。对方跃起,一条鞭腿以极大的力度砸在了他的胸口。男人仰面倒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仿佛一座大山顷刻间崩塌了。
“咔!”陈斌和朗声道,带头鼓起掌来,“两位演员都非常好,表演很有张力。”
下去休息的时候,黎梓旸已经套上了羽绒服,坐在导演旁边,捧着一杯茶,悠哉悠哉地看着对面的表演。
男主是二皇子司徒彦,女主是户部侍郎的小女儿安笙。安笙自小遵从母亲的教导成长为一个标准的大家闺秀,却有一颗不安分的心。及笄后,她用计拖延了和楚云间的婚事,女扮男装成为仵作,在破案的过程中与司徒彦相识相知。
眼下就是司徒彦和安笙初相见的那场戏。也是夜戏,也是这片树林,两人第一次见面并不美好,只觉得对方惹恼了自己。
看了一会,黎梓旸见吴浩然撑着眼皮过来,知道是要直播了,放下水杯站起来:“吴哥。”
“把衣服换了,重新画一个妆,马上就开始直播了。”吴浩然脸色有些白,转身招呼了周周一句,叮嘱道,“你好好直播,多回答有关孤月轮的话题,我有事出去一趟。”
愣了一瞬,黎梓旸看了看周围光秃秃的山:“这是在山区,又这么晚了,你出去干什么?”
揉了揉眉心,吴浩然叹了口气:“公司有点事要开远程会议,我换个信号强的地方。”
这地方不是剧组所在地,而是另一座山头,周围荒无人烟,信号确实不怎么样。听他这么说,黎梓旸放下心来,点了点头,连跑带跳地蹿进临时搭建的化妆室。
眼见他进了帐篷,吴浩然才和陈斌和打了招呼,讲定什么时候回来,默默离开了树林。
在曲曲折折的山路上小心翼翼地走了片刻,吴浩然才瞧见路边停了一辆越野车,一个壮年男人靠在车上抽烟,模样半隐在夜色中。
这一块光线不好,他看不太清那人的面容,警惕地攥紧了手机,又走近了几步,沉声问:“你是谁?”
听到说话声,那男人立马转身,看了他一瞬,露出恭敬的神色,躬身拉开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先生等候多时了,吴先生。”
略微松了口气,吴浩然收了手机,面无表情地钻进车里。
就在他矮身进入车里的瞬间,一只手从车里伸出,飞快地拽住他。顷刻间,吴浩然就落入了一个厚实的怀抱。
车里空调开得很足,灯光也很明亮,和外面几乎是两个世界。吴浩然刚进去,还没有适应,那人的手却已经伸进了他的衣服里,引得小腹一阵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