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陈开春终于从田埂上抄近路,拦下了马车。
护卫们皱眉盯着他,仿佛在想这农夫要是敢冒犯小主子,当即格杀。
陈开春却一点危机感都没有,笑眯眯搓搓手道:“诸位是走错了吧,我家在那呢。”
护卫们不知道季知欢家里有什么人,闻言态度稍微好了点,只当是这农家老汉大概是季知欢的爹。
“瞧,村长拦下来了,那肯定是青云书院的,那么多护卫,保不齐是院长亲自来接耀宗呢。”
“这可真是村里的大事啊,耀宗,你可真给咱们村长脸!”
陈耀宗也满怀期待地看着马车,到时候在全村人面前被院长夸奖,若是再收做入门弟子,他这条路就是康庄大道了。
哪知道村民们翘首以盼,没把青云书院的院长大人盼到,出现是个熟悉的女人。
“这,这不是裴家那丑八怪么?”
“对啊,她怎么坐着马车回来了!”
陈耀宗皱眉,心里居然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难道青云书院知道那答出题目的不是自己了么?!
不,不可能啊。
陈开春比陈耀宗还震惊,因为季知欢淡漠得眼神落在他身上,不耐烦道:“有事?”
陈开春张了张嘴,“这,你怎么在院长的马车上,那是来找我们家耀宗的。”
阿音探出头,翻了个超级大的白眼,“谁告诉你这是什么院长的马车,发癔症了吧。”
“嘿你个死丫头!”陈开春作势卷起袖子要打人,两旁的护卫立刻抽出刀盯着他。
陈开春吓了一跳,护卫见季知欢与此人并无干系,呵斥道:“让道。”
马车直接从陈开春面前过去,停在了山坡底下。
陈开春整个人都傻了,这,这是咋回事啊。
“哎呦,闹了个大笑话,原来不是青云书院来找耀宗的啊。”
“走了走了,散了回家吃饭去咯。”
陈耀宗身子微微打晃,脸上尴尬得无以复加。
他从来没这么丢人过!从来没有。
阿清早就在家里等得快哭了,站在篱笆那,身边围了小鸡跟小猪,等看到季知欢,他撒欢就跑了下来。
“后娘!——”
季知欢刚一下马车,就看到个小豆丁飞扑了过来,她赶紧一把接过,“等久了吧?肚子饿不饿。”
三个孩子里面,唯独阿清与季知欢最亲热,像阿辞跟阿音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亲昵的举动的。
阿清委屈得点点头,对对手指,“阿清想你们了。”
他说完才发现来了好多自己不认识的人。
季知欢与阿音他们是坐在后面的小马车上跟过来的,此时也由护卫们抱了下来。
“小娘子。”老嬷嬷亲自下了马车,给季知欢福了一礼,“这是诊金,今日多谢小娘子出手相助,老身也就送到这了。”
季知欢接过手,垂眸谢礼就打算回家了,哪知道马车里突然闹了起来,车门被打开,那粉雕玉琢的女娃娃看着季知欢,怯生生道:“我可以在你家玩么。”
一刻钟后。
裴家的院子从未有过的热闹,护卫们在左右站立,小女娃已经恢复了活力了,在老嬷嬷跟侍女小心翼翼的看护下,在裴家摸来摸去。
“这是什么?”
“这个能喝么?”
“哇,我没见过这个。”
阿音在厨房整理今天从花香香那拿来的食材,裴寄辞跟季知欢一起,带着张元桥入了里屋看裴渊的病情。
所以负责陪着小女娃说话的主人就剩下了阿清。
阿清自觉身为一个小小男子汉,要照顾病人,所以十分热情的跟她解释了家里的一应事务。
“你家真好,还有小鸡,我都没有。”小女娃艳羡不已。
“那你真可怜。”阿清摸着猪小八的头,微微叹了口气,她居然没有小鸡诶。
一旁的侍女跟护卫唇角抽了抽,这家徒四壁的小子怎么好意思说别人可怜。
然而小孩子的世界就是单纯而美好的。
“它叫猪小八,这是鸡小二,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眨着眼睛,“我叫永宁,你呢?”
“裴鹤清,姐姐他们都叫我阿清,那我们以后就是好朋友了,我的小鸡也可以是你的小鸡。”
永宁好似很欢喜,“阿清你真好。”
老嬷嬷本来看这一家子住在这种地方是早就想走了的,没想到那小娘子医术如此高明,小主子就吃了药,现在不仅能下地走路,还能说那么多话,看起来比在别院里开心多了。
如此一想,心里略放心了一些。
屋内
张元桥仔细给裴渊检查了一番,皱眉道:“奇怪,小娘子可曾给你夫君医治过?”
“我不大会,只给他服用了一些解毒丸。”
裴寄辞紧张道:“张爷爷,我爹他怎么样?还……还有希望么?”
张元桥沉吟,“恕老夫直言,这具身子原本早就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可现在正在慢慢变好,脉搏逐渐有力!
有希望,只是老夫还得仔细想想,他到底中得是什么毒,也好为他根治。”
裴寄辞几乎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