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瞪大了眼,也顾不得陈开春,率先挤开人群跑回了屋。
季知欢眼睛眯了眯,“可我家只有一匹素缎。”
杨婶子点头,“我能担保,还是袁氏送来的,说就这一样,我可没见到点心和文房四宝。”
全村人齐刷刷又看向了陈开春一家。
族老们也没想到陈开春贪心到这个程度,拿了人家的名帖就算了,那好歹是为了陈家村的人着想,那拿了人家的谢礼!岂不是成了贼。
何况仔细想想,这个事,占了便宜就别吭声最好,可他偏偏不,他就是要全村人都来吃喜酒,然后拿着名帖去原主那显摆。
要不是他这么嘚瑟,事情也不会发展成这样。
季知欢不会发现!也不用闹成这样。
他们完全也没想过,林学文来了,事情早晚得暴露。
袁氏冲进屋子没一会,郑里正就让杨婶子跟林学文的小厮进来了。
小厮当然是知道自家送了什么礼的,见袁氏还敢藏,上去就拿,陈家人还不让,小厮吆喝着要报官,告他们抢东西,乡下人最怕官府,一时间站在原地不敢动了。
“天杀的啊,这东西都是我的家的了,你们怎么还拿,裴家不缺这点啊,他们家都盖大房子了。”
小厮往她脸上啐了一口,“呸,人家别说盖房子,就算盖皇宫别院,跟你有什么关系,这东西是你的么就藏起来!”
他把东西交给杨婶子,出来就喊道:“院长,就找出一些点心跟两匹布料,剩下的锦缎补品文房四宝可没找到。”
裁缝举起了手,“还有一些在我家,正好我还没动手,全新摆在那呢。”
他虽然是收了那些料子,可一想到万一林院长是要报官的,那他也得吃官司,还是赶紧出来先把东西还回去比较好。
裁缝已经回家去拿料子了,小厮可不好糊弄,直接道:“你们家别以为死鸭子嘴硬,不拿出来就当自己没拿!当我们不会报官?”
青云书院的院长就是如今县太爷的师兄,像这么恶劣的情况如果不上报,每个村子都有样学样,仗着自己是村长,就打压别人的名额给自家孩子,那何来的公正?
陈兰兰吓得不行,拉着袁氏道:“娘,还有什么你拿出来啊。”
袁氏咬咬唇,哭着又带着小厮去陈耀宗屋里拿了文房四宝和老山参。
小厮出来,盯着陈耀宗嫌弃道:“这墨锭是韩阁老当年赠给乔老爷子的,你也敢私自拿来用!?”
陈耀宗浑身抖如筛糠……不敢多看别人一眼。
现下全部的礼品已经搜刮回来了,但是沾染了陈家人的晦气,乔老夫人的脸色也属实难看。
林学文也是气得不轻,盯着陈家村这群擅作主张,愚昧无知的村民道:“我现在匆匆赶来,还有一桩事情,早上你们说陈耀宗到底有没有入学,我已经回学院拿了陈耀宗当时的答案回来。”
陈家人齐刷刷看着林学文,眼里还充满着期待。
族老们更是激动,里正也点了点头道:“是的,当时耀宗是唯一一个答对题目的,我亲自看的。”
林学文颔首,“陈耀宗,这可是你亲笔所书?”
这可是最后的希望了,陈耀宗立刻点头,一丁点迟疑也没有,“是的,是我亲笔所书!”
“好,这一份,当是入学考核里面,答得最好的一题。”
青云书院并不是只招揽童生,反倒是能答得上来的都能去,而部分书院在前期并不会教授学生算数,能答对的其实并不多。
这一份是当时所有的夫子看了都点头的,所以陈耀宗原本也有一份入学的名帖,也由林学文亲自送来。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来了会看到这样的场景,会遇到这种事。
他们这是自私得垄断了一个人的前途。
陈耀宗一听是最好的一份,脸上欣喜得表情都快挡不住了,他是最好的,最好的!看到了么裴寄辞,我就算不用你的名帖,我也能以第一名入学!
族老们耐不住了,“既然是最好的一份,那我们耀宗应该也有名帖的是吧,院长您忘了对不对?”
林学文却没理他们,反倒是继续盯着陈耀宗,“我再最后问你一次,这是不是你写的。”
陈耀宗心里一翻,当然不是,那是裴寄辞写的。
他眼珠子一顿乱转,看着族老们和乡亲们殷切的目光,他一咬牙,“是我写的啊,全村人都看到了的。”
林学文气笑了,“裴寄辞,你来,这是不是你的笔迹。”
季知欢原本以为没自家什么事了呢,但见林学文这一声质问,便明白了当日也许另有情况。
裴寄辞的的确确是答对了的,但是季知欢从没想过,他写的东西也被陈耀宗给替换走了。
裴寄辞闻言上前,随意扫了一眼纸上的内容,再看向面色苍白的陈耀宗,嘴角闪过轻蔑的弧度,看的陈耀宗心里一阵恼恨。
只见裴寄辞接过纸,看着陈耀宗道:“我写的东西,什么时候成了你的。”
“胡说!你胡说!耀宗写的,我们都看到了,你跟这院长是一伙的,你们这是要糟蹋死我们家耀宗!”陈开春绝对不能承受这样的真相。
林学